看熱鬧的一眾人當即叫道:“就是,就是,要抓就一起抓,否則如何服眾?”
右金吾衛隊副一看群情激憤,心下一橫,當即就對手下揮手:“來人,全部帶走!若是敢反抗,給我打!”
武三思雖然喝多了,卻還沒有喝傻,知道這個時候跟這幫當兵的說不清,等到了右金吾衛衙門,當值的官員一旦知道他的身份還敢留他過夜?當即也不鬧了,連同首富鄒鳳熾一同被帶走。
蘇揚看著甲士們把武三思、駱賓王這些帶走后,搖了搖頭,心想這盧照鄰也是點子背,只不過途經長安被駱賓王留下來喝了一頓花酒就被武三思這個皇親國戚給撞上了,這上哪兒說理去?
蘇揚問旁邊一個看熱鬧的三十余歲的居民:“這位兄臺,坊間像這種斗毆的情形多么?”
這男子扭頭看了看蘇揚,“怎么不多?特別是那些富家勛貴子弟,私斗、打砸、鬧事,為爭女人而大打出手不知凡幾,又有橫行霸道、在市井之間橫沖直撞、強搶民女、強買強賣之事這近十年多了起來!”
蘇揚聽完后沉默了,王朝承平日久,總是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太宗皇帝在位的貞觀年間,治安狀況最好的一年全國各地的死刑犯加起來僅二十九人。
太平的日子過久了,官員們也不知不覺在處理公務中懈怠,勛貴、富家豪門也多了起來,年輕一輩含著金鑰匙長大,一個個養成了紈绔,商人們想要發財,于是想方設法勾結官員侵占田產、房屋;又由于戰爭頻繁,官僚體系也越來越龐大,各種苛捐雜稅也越來越多,百姓們的負擔逐漸增大,天災**接憧而來,于是不法之事增多,治安狀況也越來越查。
從目前的情況來,蘇揚認為還不是很嚴重,短短幾十年的時間不足以把大唐的根基腐蝕。
蘇揚在興化坊內轉了整整一圈,發現了許多問題,坊內曲巷兩側的居民擺攤極不規范,博戲盛行,其場所內烏煙瘴氣,衛生環境很差,易發火災,又有好些個富商修建房屋時侵占街道空間,坊內還無兵丁巡邏。
蘇揚走到一間豪宅的院墻外停下來,他在院墻外走了一圈,卻發現這豪宅竟然只有側門和后門,沒有大門。
這真是奇怪了,有哪家豪宅不建大門的?他扭頭看了看,對迎面走來的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抱拳詢問:“這位老丈,小子有禮了!”
老人穿著粗布衣裳,衣裳漿洗得發白,他聞聲抬頭一看,用渾濁的眼睛觀察了一下蘇揚,“不知小郎君有何事叫某?”
蘇揚指著豪宅院墻詢問:“敢問老丈,這是哪家的宅子?為何不見府邸大門呢?”
“你問這家啊?這是鄒家的宅院,至于不見大門,那是因為鄒家為了讓宅子顯得氣派一些就把原來的大門拆了,從坊墻上開了一個大口子,大門就直接建在坊墻上了,他們還把靠坊墻內側的曲巷堵住了,修筑了院墻,一條通道從宅子里直接通到坊墻上的大門處,這讓其他鄰居和街坊都只能繞路走!”
蘇揚聽得一愣,心中直說這鄒家好大的膽子,竟然直接在坊墻上開口修建大門,唐朝初期的坊市制度可不是擺設。
他連忙問:“是哪個鄒家?”
“就是那個大商人鄒鳳熾的鄒家啊!”
“多謝老丈!”
蘇揚感覺到了這其中的問題應該不小,鄒鳳熾一個商人也敢拆了坊墻修建大門,那么其他的富商和官員呢?這興化坊居住的富商可不止鄒鳳熾一家,他剛才走了一圈就發現了好幾個富戶宅子沒有大門,那肯定也是把大門開在了坊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