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深夜來訪,實屬冒昧,但不來又不行,因為這涉及到秘冊失竊案,因此在下就不多與相公客套寒暄了,在下來此是想向相公詢問一件事情!”
裴炎心下警惕,秘冊失竊案可不是小事,這蘇揚搞什么名堂,難不成要把這案子跟老夫撤上關系?
有了這個擔憂之后,裴炎說話就小心了,“只要本相知道的,本相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若本相不知,那就沒辦法了!”
蘇揚笑道:“裴相放心,此事裴相一定清楚!不知裴炎是否還記得七年前在何處任職,又是做得什么官?”
裴炎當然清楚,心想這蘇揚肯定事先調查過,他只能實話實說:“七年前本相在御史臺當任監察御史!”
蘇揚點了點頭,“那段時間裴相還在裴氏族學兼任西席教授族中子弟學問吧?”
“這小子這都知道?”裴炎心下更加警惕了,“不錯,是有這么回事!”
蘇揚繼續說:“有一次,有一個叫曾弘泰的人拿著一封舉薦信,帶著一個孩子來找裴相,目的是想讓裴相允許這孩子進入裴氏族學學習,而這個孩子名叫袁崇真,這才過去七年,裴相又是做過起居郎的人,不但才思敏捷,而且記憶力超群,不會忘了這事吧?”
裴炎不得不第一次開始正視蘇揚,心說這小子好生厲害,竟然用話拿住了我,我若說不記得,他定會認為我有意隱瞞,更加懷疑我與此案有關!
“不錯,當年的確有一個人拿著一封舉薦信帶著一個叫袁崇真的孩子來我裴氏族學找老夫,但那人叫什么名字,老夫卻不知道!”
蘇揚笑咪咪道:“裴相公不知道此人叫什么名字也很正常,他只不過是一個食鋪掌柜而已,根本入不了裴相公的眼,在下想知道的是,那封舉薦信是誰寫的!”
裴炎已經拿到嘴邊的茶杯停下來了,他抬頭看蘇揚,發現蘇揚正頗為玩味的看著他,他心想難道這小子在試探我是否誠實?若這小子真的是在試探我是否說假話,而我卻真的說假話或推脫不記得了,這小子定然會懷疑我!
心里權衡了幾息之后,裴炎開口道:“此事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當時寫那封舉薦信的是梁國公契苾明,現任左威衛大將軍!”
蘇揚臉上玩味和笑容不見了,面無表情的看著裴炎,“裴相公,你應當知道此案干系重大,說話是要負責任的,信口開河、胡亂誣陷他人必定受到唐律的嚴懲!”
裴炎怒了,起身怒氣沖沖道:“此事本就是小事一件,又不是什么機密,老夫為何信口開河、誣陷他人?再說了,這些年所有友人寫給老夫的書信、舉薦信,老夫都保存完好,那封舉薦信現在都在老夫的木箱子躺著呢!”
哦?還保存著那封舉薦信?蘇揚當即說:“既然如此,還請裴相公把那封信找出來,在下想看看!”
“哼,等著!”
沒過多久,裴炎就拿著一封明顯很舊的書信走了過來摔在蘇揚面前的矮幾上。
蘇揚拿起信封拆開信紙來看,看完之后,他這才確定,舉薦信的確是契苾明寫給裴炎的。
蘇揚想了想問:“具某所知,契苾明今年才三十一歲,七年前他才二十四歲,而那時裴公卻已經年近五旬!他一介武夫,你是個老學究,你們倆竟然能玩到一塊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