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揚連晚飯都沒有吃,只拿了兩個蒸餅揣在懷中,一路上一邊策馬奔馳,一邊啃蒸餅。
到了大軍主力所在的簡易營地,這里的將士們也才剛剛進完夜食,防備倒是沒有松懈,只是營地簡陋一些。
“末將見過大帥!”
薛仁貴看著蘇揚,一臉嚴肅的質問:“蘇鎮遠,本帥不是讓你按照既定路線行軍嗎?怎么這兩天你乾軍沒有按照既定路線行軍?若壞了本帥大事,你可知該當何罪?”
蘇揚抱拳回答:“從雁門關到云州牛皮關、白壁山有近四百里,大帥規劃的行軍路線不是要穿過山巒就是要渡過險灘,專挑窮山惡水行走,既要按照既定路線行軍,又要按時抵達,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末將若是個人趕路倒也能在規定時間內趕到,但將士們畢竟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根本無法承受如此高強度的行軍任務!現在前軍在前面開山搭橋的工匠和兵士們已經有一大半筋疲力盡,很多將士的腳上都磨出了水泡破了皮,鞋也磨破了,行軍時還要承受著痛苦,要保持行軍路線,若不找一些稍稍平坦一些路線,根本無法在既定時間抵達預定地點!”
“某知大帥規劃如此行軍路線無非是想要達到隱藏行跡的目的,末將的前軍行軍時雖然偏移了一些行軍路線,但并未暴露行跡,這與大帥的目的并不矛盾,如果完全按照大帥的路線執行,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務,還請大帥明鑒!”
薛仁貴冷聲道:“你怎知你擅自偏移了既定行軍路線沒有暴露大軍行跡?”
蘇揚抱拳道:“大帥,末將手下的斥候隊和探哨不是吃干飯的,如果連隱藏行跡封鎖消息都做不到,末將這個前軍主將豈不是廢物一個?”
薛仁貴摸了摸長須,吐出一句:“接下來的行軍路線不可再偏移太多,保持行軍速度,你先回去吧!”
“諾!”
從帥帳出來,蘇揚還是一頭霧水,這薛老頭是啥意思?把咱叫過來就是為了質問兩句?
帥帳內,薛楚玉忍不住問:“阿耶,您派人把他叫來就為了問兩句話?這又是為何啊?”
薛仁貴扭頭看了看兒子,“小四啊,你還得多學學啊,你的年紀與蘇鎮遠差不多,但在本事上你卻差遠了!以為父規定的路線行軍,又要按照現在的速度趕路,如果是換做其他人帶兵,只怕大軍早就崩潰了,根本不可能帶著兵馬保持如此速度行軍,可他不但把人馬控制得很好,而且保持了行軍速度!”
“還有,他擅自更改了為父規定的行軍路線,看似不遵軍令,但可以看出他是一個不拘泥于形式的人,就如他所說,雖然偏離了行軍路線,但保正了大軍行跡不泄露的目的!所以,只要目的達到了,手段和過程并不重要,特別是在戰事上,有時候行事不能太遵守規矩、太死板,要靈活多變!”
過了桑乾河之后,道路就好走了一些,蘇揚率前軍進入云州不久,霍撼山就派人來稟報。
“將軍,云中守捉使王云山帶人運來了一些糧食酒肉,說是給將士們打打牙祭!”
蘇揚聞報拿出地圖一看,這條行軍路線與云中守捉的駐地并不太遠,他思索一番之后對通信兵吩咐:“給霍撼山傳令,大軍繼續前進,不得停留,以最快的速度進駐牛皮關!”
“諾!”
等蘇揚帶著兵馬來到云中守捉使王云山身前時,“王將軍辛苦了,勞你久候!”
王云山連忙抱拳:“聽聞將軍率軍前來,末將特準備了一些酒水肉食,還請將軍和將士們不要嫌棄!”
“多謝多謝!王將軍的好意,某心領了,但某和麾下將士還有任務要去完成,實在不能停下來享用,而且若是我前軍把這些酒肉吃完了,將軍又拿什么去拜會薛大帥呢?告辭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