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仁愿介紹著城墻的高度有三丈六,上下各闊二丈四,修筑在一片高地上,南臨黃河,北向大漠,以這樣的高度,只要城門不被破,以北蠻的攻城能力,想要攻上城頭非常困難。
站在城頭上,蘇揚向北方看去,一片肥美的大草原,草地上牛羊成群,一直延伸到天邊,那些白色的綿羊看上去就像藍天上的云朵。
檢查了四處城墻、敵樓、箭樓、瞭望塔之后,蘇揚對這座城的質量頗為滿意,對張仁愿說:“某已上書朝廷說三受降城都以修筑完畢,分別駐軍!某決定在東、西受降城各駐軍三千人,每城各步兵一千、騎兵兩千!朔方軍大營設在中受降城,駐軍六千,步兵兩千,騎兵四千,東、西受降城,各設偏將一名,統兵駐守!”
“除了日常巡邏警戒任務,駐軍每天都要進行操練,統兵將軍需向某提交操練任務目標,獲得通過之后要嚴格按照操練任務目標執行!”
“此外,駐軍要派偵騎探哨探查轄區內各草場、山區,要不定期出兵掃蕩在該轄區內放牧的北蠻部族,一經發現有北蠻部族在其轄區內放牧,一千人以內的小部落,駐軍可以自行出兵掃除,發現一千人以上的部落立即上報安撫使府,并做好出兵準備,經安撫使統一安排調度之后再出兵!”
張仁愿問道:“將軍,現在西受降城只有兩百兵丁,其他兵士何時補充?由誰來統帶?”
蘇揚笑道:“你別著急嘛,兵馬正在中受降城集中操練整訓,再過幾天就會分派兵馬過來駐守!”
“哦對了,河的南邊就是豐州地界,現在的刺史是裴炎,他是做過宰相的人,這段時間你和他相處得如何?”
張仁愿回答說:“還好,兩月前某去豐州招募民夫前來筑城,裴刺史很配合,幫了不少忙!”
蘇揚笑了,問道:“你覺得這個人怎樣?”
張仁愿不解,“將軍是指哪方面?”
“為人、為官、為政!”
張仁愿有些吞吞吐吐,“將軍,在背后議論某人,張某還真不習慣!”
蘇揚擺手:“不是議論,就是讓你說說你的看法,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說的話不會傳到第三個人的耳朵里!”
張仁愿想了一下,“好吧,張某就說說對裴刺史的印象吧,裴刺史好學,即便到了這邊關之地也是每天夜里苦讀,為人隱忍,人都說婁師德最擅隱忍,以我之見,裴刺史也不遑多讓!”
“裴刺史擅做官,能籠絡下屬佐僚,常施恩于他們,對于犯錯的人訓斥和處置也很嚴厲,下屬佐僚們對他又敬又怕!”
“至于為政嘛,具體到下面的各事務,以我之見,裴刺史還不如一介小吏能干!”
蘇揚一愣,“不曾向張兄對于裴炎具體的辦事能力評估得這么低,不知張兄為何會有這種評價?”
張仁愿笑道:“將軍知道裴炎的出身么?”
“略知道一些,他不是出身于河東裴氏洗馬房么?”
“不錯,將軍可知他在弘文館讀書多少年?都曾擔任過哪些官職?”
蘇揚其實對裴炎的事情了如指掌,鐵衛早就把他查了個底朝天,只是張仁愿問題,他也不好暴露自己對裴炎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的情況,于是說:“某倒是不知道這些!”
張仁愿說:“裴炎很年輕時就在弘文館讀書了,他前后在弘文館一共待了近二十年的時間,以明經及第,后來擔任過御史、起居舍人,可以說他沒有任何的當任地方官的經歷,也沒有處理具體的地方和朝廷政務的經歷,但他卻一路做到了宰相,您知道這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