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多。”虞幸看了看自己血跡斑斑的手,無奈放棄了整理衣服的想法,他看向灰心鬼,絲毫沒有一丁點意外的情緒,顯然早就料到了現在的情形。他問道:“我現在要殺紅衣,可你不讓殺,你說該怎么辦?”
灰心鬼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會兒,邁著步子靠近了:“要不然你把我也殺了吧,這樣就沒有目擊證鬼了,你也可以無視攝青老板的利益,殺了就跑,怎么樣,是不是很好的主意?”
那邊趙一酒也迅速忍著疼爬起來了,幾步來到虞幸身邊,用左手舉起短劍,擋在虞幸身前。
他看得出來虞幸現在處于一個極度虛弱的狀態,更看得出來這只灰心鬼很不對勁。
灰心鬼指著止殺道:“就用這把劍吧,用它殺了我,好不好?”
虞幸笑著把趙一酒舉劍的手按了下去:“別啊,那多沒意思,攝青鬼老板一定不想看到這么無趣的事情的。”
“怎么無趣?”灰心鬼語氣里透著一絲好奇。
“殺一個絕對殺不掉的鬼,結局早已注定,只能得到一點點不超過預期的優越感,又怎么會有趣呢?你這么喜歡攝青鬼老板,不如幫我解答一下關于它的,我還沒想到答案的問題吧?”虞幸的語氣讓趙一酒猛然意識到了什么,他默默收了劍,甚至往虞幸身后站了站。
灰心鬼果然不再提殺了它的事情,問道:“什么問題?”
“我就是有點想不通,這位強大到動動手指就能抹殺掉所有活人侍者的攝青鬼老板啊,為什么要特意跟我透露販賣機的線索,猜到我的意圖后配合著我把紅衣厲鬼釣來,然后又阻止我們殺掉紅衣呢?”
虞幸也作思考狀:“難道真是這位老板吃飽了撐的,已經閑到這種程度了?”
灰心鬼一愣,隨機哈哈大笑起來。
他的聲音像清泉一樣,哪怕是大笑,也給人一種溫潤的感覺,生不起一絲一毫的反感。
笑著笑著,它伸手把臉上的面具掀起來,推到了發上,露出一張與聲音十分相符的清俊面孔。
冷白的皮膚透著一種美玉般的光澤,瞳孔深青,在緩緩升起的青霧中,它——或者說他,大概沒有人會舍得用“它”來代稱這樣一只鬼,他的長衫被青綠色暈染,從簡單樣式變作清逸華服,腰帶上墜著一塊純白環形玉佩。
墨色黑發長及大腿高度,在腦后被一根青色發帶束成狼毫狀,耳邊還留了幾縷細碎。
這竟然是一個古代扮相的鬼,光從這一點看,就能想象出這只攝青鬼存在的時間有多長,是真正修煉了幾百上千年的大鬼。
他深青色眼睛盯住虞幸,或許是回歸了原本的身份,他說話的方式開始帶起一點點古韻,有些文縐縐的:“你說我動動手指就能抹殺掉所有活人侍者,不是在框我么?我想了想,還沒有找到能殺掉你的方法。所以,你說的不對。”
“你要是能找到,說不定我會感謝你的。”虞幸說得真誠,讓趙一酒瞥了他一眼。
攝青鬼聽了環起胳膊:“你這人果然有趣,早就猜出我的身份還陪我演戲,還敢罵我吃飽了撐的,就一點也不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