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從天而降。
粘稠的液體帶著腥甜,澆灌在泥土里,染紅了這座小村子。
每個沉浸在成功的喜悅中的人都在那一剎那變作驚恐,看向天上,不多時又看向了一步一步往前走的虞幸。
他上前撿起了老張慣用的斧頭,把拿著棍子的男人們砍成了兩半。
他身上涌現出漫天的黑色,陰冷的死亡氣息帶著吞噬一切的力量彌漫開來,虞幸拖著自己全盛時期的身體,穿梭在每一間屋子里,讓這些人在死前的一瞬間受盡了恐懼地折磨,然后死在了斧頭刃上。
這座小村子,不到三十秒,就變成了一個小小的人間地獄,那時候的虞幸望著這一幕,換換浮現出一個病態的笑容。
正好啊不是嗎,這些人,只配在地獄里哀嚎。
……
虞幸陷入了恍惚,好半天才從記憶力脫離出來。
他甩了甩頭,想把充盈在胸腔中的負面情緒甩掉。
“過去,打獵的時候沒意識到麥麥和老張媳婦被害,打獵結束又沒能救下寡不敵眾的老張……即使我當時讓整個村子給他們陪葬了,又有什么用呢,真是廢物。”罵了自己一句,他抬起了眼。
“嗯?”
眼前的景色卻和剛才不太一樣,地上沒有老張媳婦的尸體,也沒有別人走過的腳印,反而,這是虞幸很熟悉的,神婆所在的村落到湖水之間的山林的風景。
在他陷入恍惚的這段時間里,他的位置居然悄無聲息地變化了。
“等等,我又跳時間線了嗎。”之前好歹睡一覺才會跳轉,哪像現在,他站著發會兒呆就來了。
是因為他記起了一部分事件,所以不需要重新經歷一遍,就繼續跳轉了嗎……虞幸這么想著,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
他身上的繃帶不知什么時候徹底消失了,衣服下的皮膚光滑如初,仿佛那場可怕的傷勢從未存在過。
“我回來了,釋惟,等急了吧!”神婆的聲音從他身后響起,虞幸回頭一看,又換了一件裙裝的神婆正捧著一個碗朝他走來。
其實虞幸已經理清楚了這些時間線的出現方式。
兩個村子,老張家所在的小村子,時間線是打亂的,而且完全按照發生過的歷史來,即使他做出不一樣的選擇,下次前往別的時間線,仍然什么都改變不了。
比如,現實中的他逃出實驗基地后沒有失憶,虛假中,他因為失憶沒有告訴老張一家他的名字,但是,再次跳轉到小村子的不同時間后,老張家仍然知道他的真名,這應該是現實中他親口告訴老張一家的。
而神婆所在的大村子,時間線是朝前的,所有情節,都因他現在所做的選擇而變化。
現實里,虞幸一直住在小村子,知道老張死了,他屠了村,才為了找麥麥前往了大村子。
而現在,他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進入大村子,并且被神婆勸說留下,每一次的時間轉變都是以后者為前提的。
比如這會兒端著碗的神婆。
“釋惟,你答應我了的,把這碗血喝掉,成為神官的信徒,和我永遠在一起。”她把碗放到了虞幸手里,虞幸看去,只看到一整晚不透明的濃稠血液,和血中他明顯心情不佳的臉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