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萊想了想:“他看到我們跑了,應該會跟上來的。”
兩人達成共識,說時遲那時快,趁著斷頭人看向虞幸那邊的時候,迅速放輕腳步竄到了離門更近的浴缸后頭。
水霧提供了一定的隱蔽能力,卻也讓地面沾了一層薄薄的積水,赤腳踩上去,不可能不發出聲音。
癔就是這個時候跟上去的。
他大概是沒掌握好時機,有點急切了,一看兩個人都動了,他也往下一個浴缸后跑去。
“啊……誰……是誰……!!”斷頭人猛一回頭,眼睛瞪大,眼珠幾乎要從眼眶掉落下去,十分駭人。
它似乎一直處于憤怒之中,無論是一開始的嚎叫,還是現在好不容易說了點人類語言,聲調都悲慘凄厲,就像臨死前的最后掙扎。
一個浴缸藏住兩個成年男性并不容易,所以雖然是癔發出的聲音更大一些,但斷頭人注意到的是曾萊和槐待的地方。它僵著身體踩過去,頭墜在旁邊一甩一甩,感覺隨時都能徹底斷裂,如果它有目的性的走近,他們被看見幾乎是不可避免的事。
曾萊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一咬牙,手一伸,扔了個骰子出去。
骰子在水霧中咕嚕嚕滾出去,在地上旋轉半天,一直滾到了衣柜們的前面,吸引了斷頭人的注意。
“……是誰?”它重復著這句話,走到衣柜那邊。
就是現在!
曾萊和槐趁此機會迅速撲向浴室外,成功逃了出去。
癔不甘落后,幾乎是在同時逃出,腿被雜物擋了一下,他慌亂中一踢,雜物發出悶響。
虞幸冷眼看著斷頭人發出憤怒的吼叫,后知后覺去追那三人,帶起一陣陰冷的風。
一時間,他這個沒來得及動彈的人,居然短暫的安全了。
哎呀呀……癔有點過了吧。
想吸引鬼物去追賭徒這件事,做的太明顯了。
看來癔果然在針對曾萊,只是虞幸不知道原因。
他這么想著,從浴缸后探出頭來,看了一眼停止轉動的骰子。
曾萊這骰子有些奇特,每一面的點數都紅如鮮血,此刻,孤零零的“一”點朝上,仿佛在預示著某種厄運的到來。
下一刻,骰子原地崩解,散成了一小捧灰燼。
虞幸小聲道:“看來這是個祭品……賭徒知道自己扔了個一出來么?”
這暫時不是他要操心的,不知道斷頭人會不會回來,為了不被堵在浴室這種閉合空間里,他打算趕緊走。
在浴室門口,虞幸似有所感,回頭看了一眼。
在所有人注意力都被斷頭人吸引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衣柜已經發生了異變。
柜子上木紋扭曲,逐漸組成了一張隱隱約約的人臉。
一片片暗紅色的血液痕跡從人臉上滲出來,見虞幸回頭,人臉蠕動了一下,擺出一副大笑的表情。
就像在說……謝謝你的鎖,可你為什么自己不進來呢?
鬼怪通知書沒有更新,虞幸笑了笑,并不理會它。
韓志勇被他鎖住暫時出不來,而白面也還沒有離開柜子,不知是不是太膽小,他想了想,只能祝愿柜子里的這種鬼物,先對出去要費點勁的韓志勇下手了。
沒錯,虞幸在斷頭人來之前就已經確定推演者進入衣柜里,會觸發一種未知鬼物。
之前沒上鎖的其他衣柜里的血跡,就是推演給他們的提示,非常明顯的提示。
——如果進入柜子里,就會被鬼物攻擊,最后只剩下一攤血,尸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