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能!?”她驚得往后退了一大步,卻因為手腕上的拉力難以離開,“你也有替死祭品!”
由于慣性思維,她只能想到這個。
虞幸移開目光,瞇著眼睛甩了甩剛恢復活性,還有些不清晰的腦袋。意識到臉上粘稠一片,他抬起另一只白骨手掌,用套在骨頭外的愛麗絲地獄衛衣袖子仔仔細細擦拭了一遍臉。
袖子染上厚厚的紅色,他嘖嘖兩聲,又拎起衣擺擦了一遍,覺得清爽一些后,這才停止動作。
他做這些事的時候,不緊不慢,眼睛也沒看向韓心怡,幾乎把她當作不存在一般,只有牢牢握住對方手腕的指骨才顯示著他確實知道面前還有這么一個人站著。
韓心怡就全程看著他,當看見虞幸掀起衣擺擦臉的時候,露出的纖細的脊椎骨和她叫不上名字的其他骨頭,眼角一抽。
她沒看錯吧,現在,叫內臟器官都沒有的虞幸,竟然又活了過來?
他的生命機能到底從哪里來的啊!
“它后來哭著跑了。”虞幸道。
韓心怡在驚悚之余一懵,整張臉幾乎難以維持管理,詭異的是,即使是在極度驚嚇中,她的臉上也仍然殘留著一絲微笑。
可她的語氣和微笑十分矛盾,提高了音調,難以理解地問:“什么東西?”
虞幸發覺她忘記了之前的話題,補充了措辭提醒道:“我說那面問我疼不疼的鏡子,它因為發現我死不了,哭著跑了。”
“……是、是么?”對于韓心怡來說,這個話題轉換太快,她的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想恢復自己的甜笑,可她甚至還沒來得及思考“死不了”的含義,就被虞幸接下來的話打入深淵。
每次虞幸剛復活的時候,由于重新活過來的感受很奇特,短暫壓抑住陰冷氣息的感覺更是舒適,他總會失去平時對自己一言一行地掌控力,顯得有些精神不正常。
就比如現在,虞幸一雙狹長鳳眼眼尾上翹,用不容置喙的認真語氣不帶任何威脅和嘲諷地糾結于上一個話題:“你現在也可以哭,但是跑不了。”
韓心怡感到一陣心慌,這次與上一次不同,她的替死能力已經沒有了,如果虞幸現在狀態夠好,她就真的要——
“咔噠。”
虞幸的指骨和匕首的柄部貼合,發出硬物有些清脆的碰撞聲。
“你要哭嗎?”
“……”韓心怡滯了一下,回過神來一般用力掰著手腕上的白骨,令她驚訝的是,她作為一個強化過身體強度的推演者,竟然掰不動幾根沒有支撐的骨頭。
虞幸站了起來,如同一具骷髏架子般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選擇了不哭,并且在這里做無用功,手里匕首在指骨間翻飛。
禁斷之椅失去了壓力,幽綠光芒緩緩黯淡,雕塑教室里眼看又要恢復黑暗。
虞幸轉匕首的手指一頓,猛地往前刺出!
“刷!”
一片黑色的霧氣從韓心怡體內冒出,大半迅速聚攏,幾乎壓縮成固體,擋住了【攝青夢境】的攻擊,幾乎發出刀面相碰的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