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有哪里不太對,我突然有種怪異的感覺……”
察覺到不對勁之后,腦子里仿佛有什么東西破了,某種被隔離起來的概念重新回到他的腦海中。
二十秒后,曾萊面色終于驚恐起來:“我操,我身上怎么會長這些東西!?”
很好,現在他的臉色看起來比虞幸還要不好了。
虞幸松了口氣——曾萊的認知還沒有完全被扭曲,他還記得自己的推演者身份,還能被糾正。
認知篡改這種事,虞幸也不記得自己有沒有經歷過,但他能理解那種感受。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這就好比一個人腦子突然短路,用電視遙控器開空調,沒能成功。這人認真觀察了一邊搖控器,甚至重新按了電池,檢查了個遍,明明知道兩種遙控器分別長什么樣,可就是不覺得拿錯了。
在這一瞬間,這人的腦子深深認同手里的電視遙控器原本就是空調遙控器。
“真實”就在眼前,卻被一層“虛假”給遮掩住了,從而影響到了人的認知。
直到有人提醒他拿錯了遙控器,他才會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剛才干了什么,并為自己的行為而疑惑起來。
曾萊此時就是這樣,虞幸把話攤在他面前明明白白說明白后,他才將紛亂的思緒一一理正,濃濃的恐懼浮現上來……他居然一點都沒意識到自己身上出現的東西!
太可怕了,比哭喊者直接站在他面前還可怕!
“想起來了?”虞幸確認般問道。
“我日他大爺的,我靠,我,嘶——疼!”曾萊不僅想起來了,他還嘗試者拔掉一支玫瑰,結果剛一用力就體會到了剝皮一般的痛苦。
這位流著冷汗,看向虞幸的目光里充滿著求助的意思:“怎么會這樣啊?”
不怪他自己放棄思考,而是現在這情形,來找他的幸明顯知道更多情報。
虞幸平緩了一下呼吸,指了指曾萊因劇痛而停下的手:“什么感覺?”
曾萊道:“硬生生撥掉一層皮,還從皮膚下抽走一根筋的感覺。”
虞幸聞言,想要幫對方把全身根莖都扯出來的念頭消散了幾分:“那你現在,還想得起來,自己是怎么變成這樣的嗎?”
“嗯,我抵消詛咒能力的祭品不能用了,之后好像……我一直在往隧道里走,皮膚有點癢,尤其是傷口處,感覺有東西在生長。我一開始以為是傷口在愈合,就沒太關注,結果沒過多久玫瑰就長出來了。但那個時候,我已經不覺得玫瑰有什么不對了,就以為它是我身體的一部分,隨它們越來越多。”
曾萊非常努力地在回憶,成功又被這段經歷嚇了個毛骨悚然。
他不是沒聽過認知篡改這種事,甚至曾經經歷過被篡改記憶的推演游戲,可這次不一樣,這次他根本就沒有一點點相關意識,完全自然而然、悄無聲息地被同化。
如果幸沒有提醒他,他恐怕會就這么維持著“思考能力”變成一個非人的東西。
——具體會變成什么他還不知道,總歸不可能是什么好東西。
“中途沒有什么別的契機了嗎……也就是說,很可能在隧道中待的時間一長,被玫瑰劃破的傷口就會產生異變。”時間是最有可能的答案了,虞幸又看了看自己,他之所以一點感覺都沒有,是因為他的傷口都已經完全好了,并且還沒有到時間?
是啊,八成是。
曾萊也想到了,后怕的同時,有點懊惱于自己的大意。
太狗了。
這推演太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