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當戲子請回家聽戲,到后來,竟然連生意上的事都會請伶人幫著做做參考。
虞幸當時是把伶人當兄弟的,因為和伶人相處下來,他覺得伶人永遠也不會答應他爹。
后來的事……就那樣了。
事實證明伶人一開始就不是沖著虞老爺去,而是沖著他去,并且最后得逞了一大半。
現在的方府也是如此,大師一開始就是沖著方少爺和劉雪去的,作為一個過來人,虞幸看大師就是很不爽。
他已經有了決斷。
“到了。”人力車在喪葬一條街停下來,虞幸下了車,朝劉丙先的店鋪走去。
店鋪里賣得最好的是紙人,今天他來的晚,店里有一些客人正在挑選紙人,劉丙先手里拿著個算盤,余光瞥見他,頓時喜形于色。
“這不是小靳嗎!”劉丙先走上來迎他,看起來和他極其熟絡,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奇道,“咦,就你一個?”
“就我一個,我來看看雪兒。”虞幸不著痕跡地后退一步,躲過了劉丙先妄圖拉住他的手。
“嗐,你們年輕人啊,幾天不見就跟分別了幾年似的,感情真好!”劉丙先笑容掛在臉上,頓了頓,“這個……今天就是來看雪兒的?沒別的什么嗎?”
這么明晃晃的暗示,就差說“你錢帶來了吧”,虞幸笑了笑:“抱歉,梁媽媽說,她的錢過兩天她再來的時候再帶給雪兒。”
劉丙先臉色一變,先是白了一陣,又黑了下去。
“她真這么說?”
虞幸道:“千真萬確。”
他往里間走著:“雪兒在里面吧?我去找她了。”
“等等!”劉丙先驟然拉住他胳膊,然后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最后道:“那個,那你有沒有錢?”
“怎么?”虞幸對他想說什么心知肚明,偏偏裝不明白。
劉丙先嘆了口氣,頹喪地搖搖頭,把他拉到了遠離店里客人的地方:“借我點兒吧,這個月生意不景氣,我還要養雪兒,實在是緊緊巴巴的,你反正也會娶了雪兒,在方府拿的錢也多,幫幫我們父女倆吧。”
“啊?”虞幸睜大眼睛,一臉意外,“梁媽媽的錢每個月都會給雪兒,她還需要你花錢養么?”
“她的錢是她的錢,給她留著當嫁妝的。我是她老子,平時的生活開銷還不是我來承擔?”劉丙先擺擺手,“嫁妝錢我可不好意思動,這不,寧愿來找你借錢,我都不想雪兒擔心啊!你也別告訴她我這個月生意……”
“是因為這個月梁媽媽的錢給遲了,你的賭資續不上了吧。”虞幸掰開劉丙先揪著他胳膊的手指,嗤笑一聲。
他看著臉色變差的劉丙先,像撣臟東西一樣撣了撣劉丙先碰過的布料,淡淡地說:“還是說,你欠的錢已經多到,只要梁媽媽遲給一天,你就要忍受債主一天的威脅?”
“梁媽媽每個月都叮囑雪兒別把錢給你,實際上她一走,你就會去雪兒那里把錢搶了,雪兒為了不讓梁媽媽擔心,從來沒說過,但你不會真以為……我也那么好騙吧。”虞幸冷冷瞥了劉丙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