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堂人影綽綽,紅燭搖晃,由于這場婚禮的性質,方府沒有邀請別人,只讓自己家的人,以及劉丙先這個“親家”參加了酒席。
時間,到這里,重新運轉。
……
院落中。
“恭喜少爺啊!”阿虎等下人坐在鋪著紅布的桌子邊,一部分人臉上笑意吟吟,一部分人臉上有著剛知道一些事實的茫然與惶恐。
“這……少爺不是已經死了嗎?和、和少爺結婚的那位是?”
有人看著滿桌佳肴茫然問了一句,結果被坐在隔壁桌的管家痛罵了一聲。
“你管得著嗎?以后就叫少奶奶!”管家瞪他一眼,“吃席還堵不住你的嘴!”
那人更惶恐了,這怎么憑空還出現一個少奶奶?
以后,他掃地的時候……身邊隨時有可能飄著一位他看不見的少奶奶??
不怪他胡思亂想,事實上,很多人的疑惑和他是一樣的。
再沒有常識的人都知道這樣的婚事有違定理,更何況方府的下人多多少少都接受過一些基礎的教育,即使張羅這種事的是主人家,他們背地里也早就議論了好幾遍,不知道在生意場上精明能干的方老爺怎么會聽信大師的建議,辦這種有損陰德的事。
推演者們,就是在各處的議論聲中,回過了神。
虞幸低頭看了看,發現自己身處一間屋子的屋頂,由于天陰,光線不好,底下吃席的眾人沒誰看得見他,他暫時是安全的。
對他來說,他剛看完劉雪被帶回方府的場面,什么都還沒做,思維就像做了一個躍遷活動似的,一些似是而非的記憶涌入腦海,讓他對時間的發展有了一個大致概念,再之后,就是趴在屋頂的畫面了。
“嘖,菜還挺香的。”虞幸聞了聞,搭著胳膊笑起來,“誰知道,這么香的菜,是在慶祝這種惡心的事?”
“我餓了。”
突然,熟悉的陰冷語調在虞幸身后響起,虞幸的身體先是一繃,隨后失笑,“你怎么也在?作為有正當身份的大師手下,你不應該在吃席的那部分人當中嗎?怎么跟我這個在逃人員呆在一塊兒?”
趙一酒沉默了一下,默默往前爬了爬,來到虞幸側邊,探出一顆頭和虞幸一起觀察下方的院子。
“不過時間跳躍之前我們站在一起,跳躍之后直接分到一個地方也還算合理。”虞幸自問自答,向后一瞥,果然看見方片也趴在后邊兒,正打算悄悄下去。
趙一酒沒搭理虞幸,他下巴搭在胳膊上,盯著下面的食物:“我餓了。”
“那你下去吃啊,你可是正當身份,不蹭這一頓可惜了~諾,看到那里的空位了嗎?就那大師手底下那個十五六歲妹子旁邊,說不定就是你的座位呢?可能在他們心里,你不見了的原因是上廁所之類的。”
虞幸隨口回應,自己卻動也不動,掃視著院子里的景象,小聲喃喃:“大師夫人都不在,反倒是老爺和管家在院子里主持宴席,老爺子神色憂慮,明顯在擔心什么事,我猜,今天就是大師答應他讓他兒子復活的日子。”
“婚事特殊,人前紅事,人后白事,參與的人越少越好。”趙一酒冷冷開口,“大師不允許老爺參與幕后的事情,老爺只能做好表面工作,讓府中人給他兒子的復活增加點喜慶。”
“哇偶~”虞幸驚嘆一聲,“你說了好長一句話!”
趙一酒:“……”
他后退著遠離虞幸:“我下去了,你一個人慢慢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