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手頓了頓,比了一個拇指,便將手收了回去。
真要論這手勢的意思,大概就是——
“外面有五個人會來。”
“收到。”
沒錯,聽從夫人命令出來查看的,正是囍堂里除了大師和夫人外唯一一個活人,小夢,也就是祀。
虞幸和祀雖然隔著一張紅綢當簾子,誰也沒看到誰的樣貌,但是同為推演者,最簡單的默契還是有的。
祀料到這么重要的時刻,推演者們一定會來圍觀,以達到探索度要求,所以才在紅綢里找人,到了這個階段,她必須將自己也是推演者這個信息傳播給推演者同伴,這樣才能在拜堂這個情節里發揮更大的作用。
要知道,有沒有內應,能制定的戰術一定是天壤之別。
而當她被人抓住手腕,且對方沒有進一步動作時,她就知道用不著她來傳遞信號,來人已經知曉了她的身份,是來找她提前透露信息的。
祀繼續巡視,最后撥開紅綢走了回去,囍堂里擺滿了紅燭,火光搖曳,映得房中站立的大師和夫人籠罩在不真切之下。
屋內,劉雪的尸體端坐椅子上,在尸體前面還有一口黑色棺槨,棺蓋沒有蓋嚴實,留出了一條可疑的縫隙。
如果說院子里只是有點冷,那這囍堂里就是冷得如同冰窖了。
陰風陣陣,燭影搖晃,大片大片的紅色涌入眼睛里,祀關上門淡定道:“沒有人,或許是宴席那邊太吵了。”
夫人今天也穿了一件大紅色衣裙,雖然比起新娘服要少很多布料,但和這嫁娶的氛圍完美融合到了一起。
反正祀瞧著,就有一種夫人是把自己混在這種古怪氛圍里,以尋求一種安全的感覺。
夫人摸了摸耳垂,沒有懷疑祀的話。
要論信任,恐怕五個大師都比不上小夢,她只輕輕感嘆了一句:“宴席那邊……莫非我的耳力竟然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戴著面具的大師含笑看了祀一眼,那眼中的神情初看沒問題,細細品卻有些古怪。
可惜,祀習慣在夫人面前低著頭,并沒有發現大師的眼神。
“還有一刻鐘,到時我將方少爺起尸,我們就退出去。”大師收回視線,今天他的面具有了些改變,通體漆黑,圖案好像是厲鬼與獠牙。
一身黑袍襯托得他比尸體還令人心寒。
“好。”夫人沒有過多過問,低眸看著黑棺材,神色有些復雜。
這里面,躺著她的兒子。
她那沒來的告訴她詛咒已破,就被她推入深淵的親兒子。
真好,一會兒,她有能看見兒子站起來了。
“……”虞幸等祀將門關上,就悄悄來到了囍堂外面,聽到了夫人和大師的對話。
聽得出來,大師有辦法讓方少爺“詐尸”,或許對劉雪也一樣。
讓這兩具尸體詐尸后,大師和夫人就會退出囍堂,連他們都不敢呆在里面,說明結親過程,恐怕伴隨著很大的恐怖與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