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少爺成功拿到了案桌上的東西,虞幸記得,他粗略掃視的時候,看到桌上擺著拜堂時新郎新娘拿在手里的紅色長帶,長帶中間綁著一朵大花團,新郎新娘需要拿著它完成三拜。
他拿著花團走到棺材旁邊,劉雪也在不經意間與他站得很近,方少爺遞出長帶的一邊,劉雪抬起無法彎曲的手接過長帶,握在手里。
霎時間,一直縈繞在方府中的嗩吶聲震天響,營造出一種更加荒唐的氛圍。
在這震耳欲聾的嗩吶聲中,趙一酒耳邊的囈語驟歇,換做一個不知屬于誰的聲音:“吉時已到——新人入場——”
他瞳孔一縮,感覺聲音十分刺耳,像針一樣扎在腦子里。
趙一酒悄悄打量虞幸和祀,發現他們也露出了難受的表情,悄悄松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他自己出了什么問題。
方少爺和劉雪走到門邊,只見剛才還熄滅的火盆,不知何時已經熊熊燃燒,里面時不時向上飄出火星子,偶爾,還會有冥幣被燒碎的一角伴隨著陰風飄起來。
劉雪要跨火盆了。
她抓著大花團的一端,另一只手扯起裙擺,露出紙糊一般的腿,和一雙紅繡鞋。
火焰舔舐著她的腳腕,劉雪腳好像抬不高,只能低低地跨過,被火燒到的時候,那洋溢著假笑的臉上似乎浮現出一種壓抑的痛苦。
虞幸想,紙人的話,倒是最怕火。
想必,劉雪和方少爺的靈魂并沒有完全被大師掌控,大師通過一些特殊手段壓制了他們的神智,更多的是控制他們的身體。
拜堂的過程已經開始,虞幸轉頭望向關著的窗戶,他相信現在外面已經非常混亂了,還有三個推演者在外面,沒了劉雪影響紅綢陣,他們應該和大師直接對上了。
嗩吶太響,他什么也聽不到。
突然,祀面色一變,十分冒險的朝桌布外伸出手去,在兩具尸體沒看到的時候迅速收回,收回時,指尖夾著一張撲克牌。
一張方片九。
“方片可以通過這張牌移位。”現在已經不是寂靜的時候了,祀估摸著尸體們應該聽不到,小聲對看過來的虞幸和趙一酒解釋,“他想進來。”
趙一低頭看了一眼三人現在的位置,冷冷道:“對面還有一張桌子,讓他去對面躲。”
祀一笑:“正有此意,不然我可就要擠死了。”
她看準了劉雪跨火盆、方少爺圍觀的時機,手指一彈,將撲克牌飛到了對面的案桌底下,由于速度很快,撲克牌差點把桌布切開一個小口,好在桌布厚實,只是被沖擊得往后一揚,撲克失去了動力,落在地上,隨后被揚起又落下的桌布掩住。
那桌子很快動了一下,祀道:“他到桌子底下了。”
她小聲嘀咕:“多來一個是一個,至于洛良那組……現在看來,我們暫時沒機會拉他們進來。”
“大不了出去之后,趁推演沒結素,我們把重點給他們口述一遍,多多少少能拿點分。”虞幸見祀和趙一酒一樣都挺熱心,便出言寬慰,突然,他胳膊被趙一酒拍了一下。
“看!”趙一酒語氣不太對勁。
虞幸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之間那兩張“高堂”所坐的木椅中間,桌上多出了兩樣東西。
左邊是一壺酒,右邊是一壺茶,對應的杯子放在壺旁邊,二者都鑲嵌著玉石,看起來華貴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