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光幽幽,他看準怪魚離水面最近的那一剎,一個箭步沖上去,將長長的唐刀向下狠狠一刺!
怪魚發出了一種活物發不出來的怪異慘叫,它哪里想到,在看過了它的攻擊性后,竟然還有人類不遠遠躲著,反而來攻擊它。
它的脊椎被準確地刺穿,暗紅血液蔓延開來,但怪魚并沒有因此喪失行動能力,它龐大的身軀瘋狂搖擺,魚尾扇起的海浪一樣的波紋轟擊在厚厚的土地和石頭上,好在這地面足夠堅硬,可以用來遮擋。
虞幸感受到了怪魚在水中的力氣,他的唐刀差點脫手飛出,完全無法進行正常的動作。
沒辦法,虞幸只能看準時機拔出唐刀,刀刃上帶出腥味濃重的鮮血,其中一些被血槽吸收,剩下的順著刀身滴落,落回動蕩的水面中。
魚怪的眼睛里徒然冒出兇光,它迅速掉頭,魚身隱入深水,巨型魚尾像一把錘子一樣,帶著將虞幸和紙人拍成肉泥的氣勢掃過來。
虞幸只來得及揮出唐刀伸手一擋,接著就被拍了個正著,他一手護住卡洛斯,直接被拍飛出去。
“彭!”
虞幸背后撞在祠堂里的蠟燭架上,燭臺紛紛倒塌,發霉的蠟燭散落一地,在地上咕嚕嚕四處亂滾,虞幸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和碎裂了一樣,一陣窒息。
他倒在地上,內臟毀得一塌糊涂,身上的冷汗不由自主地流出,唐刀也飛到了另一個角落里,插進了墻壁。
好恐怖的怪魚……他咬牙忍受著這突如其來的疼痛。
卡洛斯操控的小紙人見虞幸躺在地上不動,而怪魚得意洋洋地又徘徊了兩圈,接著像是確定虞幸死定了似的沉回河底,他急忙從虞幸懷里爬出來,來到虞幸身前,貼在虞幸胸口聽心跳。
有那么一瞬間,卡洛斯什么也沒有聽到。
他驚恐地扒住虞幸衣服,不愿意相信地繼續聽。
還好,這一次,他聽到了一陣緩慢而沉重的心跳聲,真的很慢,慢到他以為虞幸心臟有什么問題,亦或者生機已經快要耗盡,無法在支撐心臟的跳動。
“靠,San,我先用紙人給你擋災吧,之后我想辦法再找一個來聯系你。”卡洛斯只記得現在這個位置的近處沒有其他紙人了,一旦用這個紙人擋災,他和虞幸又會失去聯系的方式。
但是,和虞幸的生命比起來,短暫的失聯不是不能接受。
他操縱著紙人閉上記號筆畫的眼睛,英勇就義一般,下一刻就要把虞幸身上的災禍轉移到紙人身上去,卻被一只手按住紙肩膀,無聲表達了拒絕。
“半死不活”的虞幸推了推紙人的腦袋,用一聽就在忍受劇痛的聲音道,“我不要緊,一會兒就好,別浪費。”
真的假的?
卡洛斯懷疑地看著他。
他的紙人是能力核心,擁有探測他自己,還有友方身上的傷勢和詛咒的能力,他剛才第一秒分明感覺到虞幸五臟六腑全部碎掉,人類不可能活得下來,然后又感覺到了虞幸身上微弱的生機。
卡洛斯從沒見過這么神奇的人,自己治好自己,還如此迅速。
可即便如此,虞幸的傷也還是太重了,好半天都動不了,只能躺在狼藉的地面,在二十幾個蠟燭的包圍下靜靜躺尸。
卡洛斯驚奇而敏銳地發現了虞幸身上的變化,虞幸的內臟全部都在自行愈合!
這得是什么體質,是虞幸在推演里的奇遇么?這個人運氣也太好了吧,難不成這就是人格面具叫“幸”的原因,無比幸運?
卡洛斯的紙人就站在虞幸胸口,居高臨下看著面色蒼白的虞幸,思緒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