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悄然從虞幸后背蔓延,他身體微微弓起,特意朝頭頂那片鐘乳石上看了一眼。
有那么一瞬間,他以為是有什么擅長隱蔽的鬼東西躲在縫隙里,讓他看漏了。
可任憑他看得如何仔細,他都沒在這些石頭的犄角旮旯里發現端倪,這里好像只是很冷而已,除此之外,他并沒有感受到來自鬼物的氣息。
這就怪了,剛才回應的三聲敲擊明顯來自棺槨外部,也就是說,在他開關之前,棺材外面一定有東西,說不定就趴在棺蓋上,離他一塊板的距離。
現在卻蹤跡全無。
虞幸又將視線轉移到對面那些只有頭顱上還有肉的尸體上,對面崖壁上二十來具,他這邊的崖壁上自然也有,說不定……
是哪個尸體爬過來和他玩了一下,等他出來后,人家又原路返回自己的床上去了?
虞幸腦海里不由自主有了畫面,他想象著剛才有一顆頭帶著自己的骨頭跑來敲門的場景,懷疑這是對新鄰居的歡迎和熱情。
想到這里,虞幸就不覺得詭異了,熱情嘛,死后大家也配擁有一段良好的鄰里關系,這是人之常情。
他不再管敲棺材的那一位,注意力轉回自己身上。
“算了,現在先搞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才最重要。”虞幸讓著黑棺伸了個懶腰,然后長刀往周圍石壁上一刺,堅韌的刀身沒進去一大半。
他的五臟六腑已經好得差不多,起碼活動的時候不會扯著疼了,他腳尖一點,整個人掛到了長刀下面,像蕩秋千似的晃了一晃。
石壁表面是凹凸不平的,算是方便了虞幸攀爬,他朝下望了一眼,底下太黑,照不到底,向下爬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那就向上吧。
虞幸一手手電,一手長刀,腳踩到實處,開始在陌生的地方攀爬。
每爬一段距離,他就得用手電照一下上面的路徑,這面石壁果然和他猜測一樣,也鑲嵌了大大小小數個棺材,他時不時就會爬到一具棺材下面。
為了不被熱情的鄰居們推下深淵,虞幸決定繞著點走。
就這樣,他一邊爬,一邊調整著位置,速度卻一點不減,不過五六分鐘,他就摸到了石壁盡頭。
虞幸又向上竄了竄,沒急著翻上去,而是半個腦袋探出,想打量一下上面路的樣子。
他的手電朝無盡的黑暗中照射而去,只看到一個更加幽深的洞口,在洞前面,一堆破碎的石塊散落滿地,好像原本是什么工藝品,現在卻毀了。
看起來并沒有太大危險。
虞幸腰腿發力,悄無聲息地翻上平地,用手電照著兩側走了一會兒。
寂靜無聲,他的腳步聲回蕩在這處空間里,即便微小,卻也被無限放大,甚至蕩出了回音。
他打了個哈欠,覺得這腳步聲實屬催眠。
等走到了碎石塊所處的地方,虞幸蹲下來觀察。
碎石塊們大小不一,大的足足有虞幸的三分之一,小的就只有巴掌大。
它們碎得不算太離譜,總共只有三十來塊零部件,每一塊上幾乎都雕刻著花紋,斷裂處形狀奇異,昭示著它們曾是一體。
虞幸注意到,在洞口旁,還立著一出不太顯眼的低矮底座,也是石頭的,粗糙卻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