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什向尤妮卡道了聲謝,然后繼續崇拜地看著虞幸:“你這么有錢,為什么來做這種危險生意?”
除了卡洛斯外,所有人都豎起耳朵,這也是他們想知道的。
虞幸立刻反應過來,阿什看起來視在閑聊,實際上已經在套取他的身份信息,還可以通過他說出來的動機判斷他這個人可以信任幾分。
他禮貌地搖搖頭,然后深深嘆了口氣:“那些錢是我家里的,并不是我的,我只是眾多孩子中的一個,想繼承哪怕十分之一的家業都希望渺茫,因為家里終究會選一個頂梁柱來繼承大部分產業,至于其他人,不被害死或驅逐就已經很不錯了。”
“我來盜墓,是因為之前有另一個隊伍的隊長邀請我一起,我對錢不是很感興趣,但我想趁這個機會做出些成績,讓長輩們看到我,所以就同意了。”
這理由編起來簡直張口就來,而且合情合理,還不好查證。
“你畫畫那么厲害,那么有名,你的長輩還不滿意?”林已經收起羅盤,插了一句話進來,他因為平時說話就比較生硬,現在聽上去就像是質問似的。
但事實上他沒有這個意思,在虞幸朝他看去的時候,林微微搖了搖頭,示意現在沒有鬼東西跟著。
他會問這種問題,純粹是因為昨晚見識了虞幸的畫畫實力,對這么強的畫家不被家里認可感到疑惑。
“畫畫在他們看來不值一提,畢竟我只是一個在小眾圈子里受到歡迎的畫師,還遠遠達不到這個世界上知名畫家的程度,一幅畫能創造的價值十分有限,遠遠沒有我幾個兄弟做生意能掙錢。”虞幸委屈極了,提到家里的事,他手指指節發白,如同受了欺負而隱忍。
“畫畫他們看不上,我就想著能不能借用這次的機遇融入盜墓圈子,有能力從尸體鬼怪手里搶寶貝,也算是一種能耐。要是我能經常為家里的古董生意帶來貨源,長輩們就會相信我的能力和膽識。”
虞幸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算了……現在說這個也沒什么用,我這些嬌氣的習慣一時半會兒改不完,但我會慢慢克服的,鳥尸林我戴上這個口罩就行了,走吧。”
卡洛斯額角一抽,對這個先炫富再示弱的家伙感到鄙視。
虞幸自己自爆家里的事,最后不僅沒讓隊里成員感受到富家子弟的累贅,還讓他們稱贊起他的覺悟,真是會引導人心!
魔術師先生十分希望San拋棄畫筆,和他學習最簡單的紙牌魔術。
或許會火的。
虞幸不知道卡洛斯在心里怎么吐槽他,其實他剛才說的有很大一部分是胡謅,以創建人物時的背景為底,編造了一通有的沒的。
他甚至都不知道畫家San的家里是做什么的,肯定沒有阿什說的那么有錢。
但是他家里的危險肯定大于妖道墓宮,這二者危險的方向不同,墓宮范圍大,足夠吞噬所有來這里卻不夠小心的活人,他也只是其中一個。
在墓宮這個推演中,有強大的隊友帶的話,自身不用多強就有可能活下來。
可San的家里擁有的古怪,一定是小范圍且針對這一家人的,針對性強,誰也跑不掉,對于推演者來說,后者才更可怕——他素未謀面的調查工作室上司也說,這次貢獻大的話,會幫他搞定家里的事情。
說明上司認為他能在墓宮活下來,卻不認為他能搞定家里那邊,這也是San家里恐怖的佐證。
一行人聊著天,空氣中的腐爛味道越來越重,等到肉眼可以看見高樹上掛的鳥尸時,已經有好幾個人帶上了口罩。
剛下一場雨,不僅沒把附近的腐臭洗掉,還反而更嚴重了。
虞幸恍然覺得有點奇怪,他來的時候,是進入林子之后才聞到一點腥臭,怎么離開時離得老遠就聞到了?
哪怕是風向原因,也不會這么離譜,又有事情悄然改變了。
這些零碎的異常全部積攢到了他腦子里,隊伍繼續前進,詩酒突然叫停。
詩酒緊急招呼大家不要動了,瞇著眼睛往尸林入口處看去。
“那是什么?”
阿什下意識接了一嘴:“什么是什么……哦,天。”
大家視力都不差,得到提示后仔細一看,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剛才離得遠還沒發現,現在走進了,才看到在尸林入口附近的樹上,掛著比鳥尸大得多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