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肉組織暴露在空氣中,像是沒有出生的嬰兒,那透明皮膚之下,每一個令人心驚的紋理都暴露在視線里,令人不寒而栗。
縱使如此,妖道也是一半紅色血肉,一般黑色腐肉。
她一定是受傷了,而且是短時間內無法逆轉的、十分嚴重的傷。
虞幸想到這里心情就不錯,他在妖道沒了皮膚因此無法閉合的眼睛的注視下愉悅地笑出了聲:“妖道大人把我們關在這里,是打算要誰的臉嗎?”
妖道并不動怒,她的聲音還是很好聽的:“你的臉就不錯,雖是男性,但也柔美,放在我的臉上,應當并不違和。”
任誰都聽出這是威脅了,林悄悄拉了拉虞幸袖子,只有虞幸像是一點也沒聽出妖道話里的威脅似的:“這么殘忍嗎?或許是因為您生氣了?別生氣嘛,我道歉,之前不知道您就是歷史上的妖道本人,失了禮數,還望妖道大人多見諒~”
別看處處用“您”,那語氣里的漫不經心幾乎都要溢出來,還透著一股顯而易見的幸災樂禍。
卡洛斯聽著都要樂了,他本來也不是思維正常的人,也說了一句:“壁畫上的妖道還挺漂亮的,現在這……認不出真不能全怪我們。”
多損吶多損吶!林不忍心聽下去,他不是可憐妖道,是可憐即將被妖道BOSS打擊報復的自己。
果然,妖道動了動,終于被他們的態度激怒。
“呵呵呵……你們以為自己又好到哪去嗎?在這墓宮中,我可是見過你們比我現在更丑陋的模樣。”她聲音陰冷和不屑,“全身涌出鮮血,整張皮都被剝掉,想象一下吧,你們丑陋的求饒的姿態。”
是其他時間線的我嗎?
林順著妖道的話想了一下,一陣惡寒。
下一秒,他就聽到他第一次合作的同伴發出一聲更加不屑的輕笑:“小騙子,說什么呢。”
虞幸朝著妖道王座的方向走去,他的腳步聲回蕩著,對路兩側的財寶熟視無睹:“如果真是那樣,我們又怎么會吸引你,不顧傷勢也要來親自困住我們?容我大膽的猜測一下……在目前的所有時間線里,我們三個人都沒有經歷過‘死亡’吧?”
這是虞幸根據時間線跳躍后,恰好只剩下他們三人還沒有死亡或者鬼化而推測出來的,他們兩個推演者一個體驗師,都是自保能力比原住民更強的人,要是小心一些,足夠謹慎,是很有可能在除了鬼沉樹出動外的任何危機中活下來的。
如果每個時間線的他們都活著,自然不會鬼化,也不會給妖道“拿走臉”的機會。
這,或許就是妖道現在困住他們的原因——妖道想從這個時間線下手,把這個既定結論打破。
“你很聰明,可這并沒有什么用。”妖道見他一點都不怕地越走越近,坐直了身體,黑色長袍隨著動作擺動,露出了更大片的腿部肌膚。
“再聰明,你們也逃不出去,只能在這里困上個幾十年,然后老死。”虞幸已經登著階梯走到她面前,現在變成虞幸俯視妖道,妖道笑了,沖虞幸勾了勾手指,“反正你們‘不死’,就會永遠陷在這個空間里,San,如果你愿意陪我聊天解悶,我也可以考慮不要你的臉,也不把你喂給鬼沉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