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后,虞幸按照祝嫣發的定位出現在了現場。
他穿著件黑色羽絨服,依然是他喜歡的毛毛領,一手拿著沒來得及吃完的午飯,一手握著手機,口罩被拉到下顎。
在出租車司機八卦的目光中,他下了車,走向一條被警戒線封鎖的小巷。
他進入的墓宮推演不消耗現實時間,進去時是上午出來時依然是,所以此時剛過中午,說起來,警方也剛接觸這個案件不到十二小時。
他離得遠遠的就打量了一下小巷的大致環境,臟亂、無序,破舊,像是隨時都會被拆遷的那種建筑。
這地方離虞幸的公寓有四十分鐘的車程,他看見柳玲玲是在明朝路,柳玲玲的尸體被發現卻是在這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城市邊緣的地帶,這實在是怪事一樁。
警戒線將案發地點與周圍隔開一個涇渭分明的領域,穿著警服的警察在警戒線里工作,尸體已經運走,但是現場取證還在進行中。
鮮少有人路過這里,偶爾有好奇偷看的,就只剩巷子兩側的居民們了。
虞幸的到來起初沒有驚動任何人,直到他嘴里嚼著最后一塊食物,變戲法似的拎出兩杯奶茶,試圖拂開警戒線的時候,離得最近的警察才急忙制止他:“無關人員不要進來!”
或許是他表現得太過悠然自得,這個小警察都沒有把他往可疑人員方面想。
稍遠處,正在聽痕跡科同事說著什么的韓江猛地把頭扭過來,他剛才來的路上問了祝嫣很多關于“背后的人”的事,可祝嫣這次像是打定了主意守口如瓶,一定要他自己親自去找答案。
見那個人在祝嫣心里有如此大的威懾力和掌控力,韓江還以為會是祝嫣的老師、長輩之類的角色。
所以當他看到警戒線邊,那個被喝止后就從容站在原地,戳開一杯奶茶喝的年輕人,一時間也有點愣了。
他沖警員們一擺手:“這些東西你們先拿去做檢測,我去處理一些事情。”
韓江邁著不確定的步伐,越過催促那年輕人快點離開的小警員,盯著對方看了半晌:“你就是……?”
“韓支隊,久仰。”虞幸露出一個笑容,那仿佛不應該出現在這里,而應該出現在大熒幕上驚艷一整個時代的面容一瞬間就印在了韓江腦子里,帶來某種警鐘地響聲,“明明是韓支隊把我喊過來的,怎么又不讓進?”
他揚了揚手里的奶茶袋子:“如果我這個外人不方面進去的話,勞駕幫個忙,把奶茶給祝嫣,她剛才跟我說想喝呢。”
不知為何,韓江在這個人身上感受到了那種,極致的罪犯才會有的朦朧感和危險感。就像他從沒想過祝嫣的幕后人這么年輕一樣,他也沒想過,自己居然在看到這個人的第一眼就從對方身上看到了罪犯的特質。
但虞幸無疑證明了自己的身份。
“祝嫣讓你帶的,你還是自己給她比較好,不然她大概會失望吧,我一個大叔哪比得上男朋友來的好。”顯然,韓江把虞幸當成了祝嫣從沒提及過的男朋友,因為他想不出,除了男女朋友關系,還有什么原因能讓祝嫣對這人的信任達到盲目的地步。
虞幸聳聳肩:“不是男朋友。”
說著,他成功掀起了警戒線,進入了案件范圍。
韓江扯起一個還算自然的笑:“怎么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