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布料濕答答的,早就被鮮血侵染,拿在手里都顯得觸目驚心。
她配合著拿劍的那只手,用布條當做蒙眼布,覆蓋在眼睛上繞了一圈,然后在后腦那里打了個死結。
韓彥并沒有阻止她,可以這么說,他一點兒也不在乎曲銜青的動作,曲銜青讓他忌憚的只有劍術,除此之外,任何有特殊能力的祭品,他都有把握擊潰。
只有那把邪異恩典,殺傷力太大,絕望級都不一定防的住。
他饒有興趣,就算曲銜青可以用“蒙住眼睛”的特定動作暫時喚醒其他感官,也只是垂死掙扎罷了。
最重要的是,這一局他是行兇者,而曲銜青只是一個病人,他可以殺曲銜青,可曲銜青殺不了他,規則都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曲銜青的所有掙扎,都只是在賭一個逃跑的機會,等虞幸殺了另一個人,有人拉響警報,她就能在指認環節指控他。
可……有人會信嗎?
曲銜青的話,可以被在場的嘉賓信任,可場外的那些觀眾……他們會信嗎?
不會的,只要他稍微顛倒一下黑白,給曲銜青安上一個罪名,早就心有偏見的觀眾就會自己腦補細節,認為曲銜青是在撒謊。
誰讓她是個蠢女人,從來不知道顧及別人的感受呢?
韓彥想到這里,又愉悅地笑了一聲,他興致非常不錯地動動手指,頓時,曲銜青身上的傷口在虛無之線的拉扯之下一個接一個的爆開,她整個人就像被血洗了一樣,除了他刻意留下來的那張漂亮臉蛋之外,沒有一處還完整。
“疼嗎?疼就叫出來啊,我還沒過你喊疼呢,或許只有虞幸在床榻上聽過?”韓彥這個時候還想起了外界的傳聞,隨后搖搖頭,輕笑一聲,“不,雖然他們都那么說,但我覺得你們不是那種關系,你只是一個棋子而已,他怎么會和你達成那種麻煩無窮的關系呢。”
顯然,男女朋友乃至夫妻之間的關系,被韓彥形容成“麻煩無窮”。
曲銜青想到韓彥曾有過妻子,還和妻子生下了韓心怡,而后,他的妻子就從此消失了。
恐怕韓彥要的只是一個和他基因相似,可以被培養成墮落線的孩子而已吧。
“那就讓我做第一個聽到你喊疼的人好不好?你叫一聲吧,我向你承諾,你只要叫一聲疼,我就直接殺了你,不再折磨你了哦?”韓彥放緩聲音,低聲哄到。
曲銜青聽到他的話,竟然有一種特別想去相信的感覺,就好像他一定會信守承諾,就好像直接殺了她是什么恩賜一樣。
可是……
曲銜青握緊了劍,即使每一寸皮膚都在崩裂,她握劍的手也沒有一絲顫抖。
被血染臟的手腕擁有深可見骨的傷痕,就這樣,她依然活動自如,像是感覺不到疼痛。
的確,她從不叫疼。
因為她不疼。
“很可惜,有一個情報,你們都沒有得到過呢。”
“是因為我太強了,受傷太少,所以你們都沒發現?”
空靈的聲音里帶上了一抹嘲諷。
曲銜青手中的劍驟然斷裂。
那只是一把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劍罷了,傳聞中,【邪異恩典】殺人無數,在一場推演中殺得越多,就越漂亮,所以韓彥剛才看見了劍的模樣也并不意外,因為這把邪劍在恐懼醫院中還沒見過血。
可現在,這把劍的用法好像和資料上不太一樣。
劍身只一瞬便斷成了十幾個碎片,碎片上的銹跡和血跡混為一體,在空中詭異停滯,下一刻,它們竟然一股腦插進了曲銜青本就傷痕累累的身體中!
“我根本就……無法感覺到疼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