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虞幸對這個名詞保留疑問。
“瘟疫體吧,我感覺到了……不是很強的氣息。”趙一酒閑閑的往樓梯扶手上一靠,“怎么辦?”
虞幸試探著感應了一下,對他來說,有詛咒之力的存在,他也能感覺得到某種鬼物氣息,但并不算非常準確,比如現在他就不能知道趙一酒所說的瘟疫體是否處于他的必經之路上。
如果這里只有他自己,他還真需要多做些準備,可現在不一樣,他正有一個隊友站在身旁。
于是虞幸嘴角一勾,非常的甩手掌柜:“那就交給你了。”
趙一酒拖著長音:“為什么是我?”
“不然要你是做什么的?之前制定方案的時候就說過,你在隊伍里的定位是探路者,現在不正好是檢驗你業務水平的時機嗎?上吧,皮卡丘。”虞幸朝前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趙一酒不置可否,但還是依然直起了身體往樓下走去,他走得大大咧咧,一度讓虞幸以為,所謂的瘟疫體就在前面是框他的,其實根本不用花什么心思就能避開。
可緊接著,墻壁邊緣的陰影一陣蠕動,讓他感受到了趙一酒使用能力的波動,在這座美術館的獨立規則之下,影子巫師的穿梭能力好像也被壓制在了一個極為難受的范圍內,起碼這影子蠕動得就很艱難。
他靜靜地站在這里等待。
過了半分鐘,趙一酒又從墻上的陰影里鉆出來了,血色的瞳孔帶著一絲冰冷和難以描述的情緒,被黑色的碎發遮掩了大半。
“可以繞過去。”他說,“跟我來吧。”
虞幸自覺地將手交給趙一酒,趙一酒拉住他胳膊,把他拽入陰影之中,又是一陣令人恍惚的短暫穿梭。
虞幸這一次并沒有因為在影子里而完全失去意識,他瞇著眼睛,勉強打量穿梭時周圍的影像,只覺得自己變成了另一個維度的存在,周圍都是黑色,偶爾有白色線條勾畫出一些無意義的雜亂圖案,只要看到一點就覺得腦子快要爆炸,一種被壓抑著的瘋狂從心底無聲蔓延。
虞幸想,如果這是一個有骰子的世界,現在他應該已經因為只是不可名狀的知識,需要過一個理智檢定了。
還是那種理智檢定失敗,扣除理智值,差點陷入瘋狂的檢定結果。
趙一酒——或者說厲鬼狀態的趙一酒,對此卻視若平常,仿佛這些足以令人頭腦爆炸的混亂,對他來說就像每天的早餐一樣常見。
虞幸的頭腦也混亂了一瞬,在這一刻突然意識飄散地想到,如果趙一酒在進入荒誕推演游戲之前,每天都被這樣的鬼物意識和這樣的不可名狀侵擾,那他能堅持下來還真是一個奇跡,更別說在分化路線的時候居然還是一個正道線,這難度大概已經不低于他自己從無知無覺的怪物思維慢慢壓制邪惡,重新變回人類思維了吧。
下一刻,眼前的黑暗突然潮水般褪去,前方是白色的光點,趙一酒以一種閑適的表情帶著他鉆入光點中,一切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