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顯然,她對色彩并不敏感,整幅畫為了掩蓋缺點和短板,用了非常明快的顏色而色彩十分相近的那些顏色則幾乎沒有。
虞幸很難不猜測這個雪莉是不是個色弱,連深淺色都不敢調。
同時,他也記住了這兩個畫家習慣性的畫筆走向,作為在繪畫上比這兩個人更加厲害一些的人來說,他有把握鑒別出哪一幅畫不是他們畫的。
九個畫家五幅畫,最大的可能是那五幅畫分別出自不同的畫家,當然也有可能這兩個風景畫畫家一個名額都不占,但沒關系,即使贗品不在這兩個畫家的主場也不虧,虞幸已經想好該怎么誘導遇見的體驗師了。
A區走廊上有不少人。
整個A區是一個環形的走廊,廊道很寬敞,但畢竟每幅畫都要和參觀者隔開一米的距離,留給參觀者們的位置其實也就兩米,這才導致了20多人的參觀團顯得無比擁擠。
現在沒有參觀團隊的要求,大家零零散散站在走廊上,虞幸來到A區一號走廊,一眼就看到了兩個“矮子”。
這里竟然同時站著兩個體驗師,看樣子是同伴,他們正對著一幅色調陰暗的古墓畫作竊竊私語,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虞幸暫時不想立刻和他們對上,悄悄給趙一酒打了個手勢,打算從環形走廊的另一邊先前往四號走廊,結果剛踏上四號走廊,他便又在人群中看見了一個奶奶灰頭發的體驗師青年。
“怎么他們都在A區?”趙一酒也有些費解,這才兩條走廊竟然碰到了三個人。
“……大概是他們覺得比起人物肖像畫,風景畫更安全一點?”虞幸試著代入對方的心理,猜測著,“畢竟肖像畫看起來詭異的太多了,那慘白慘白的臉和黑漆漆的眼睛就這么對著你,就算不是贗品,看著也瘆人,哪像風景畫,就算畫了個地獄,也總歸是以一種旁觀者的角度去圍觀,心理壓力要小一點。”
“我懂了。”趙一酒說。
他看向那個奶奶灰頭發的青年,心中盤算著悄無聲息路過的概率有多大,誰知他的目光剛落到那青年的側臉,青年就似有所感,十分警覺地轉過頭。
就像是接收到了某種警報一樣,那青年幾乎瞬間鎖定了被鬼物參觀者們隔開的趙一酒,目光相觸間,對方的眼神凝了凝,手指不自覺的摸向身側,但很快反應了過來,警惕地打量起趙一酒,和就站在趙一酒身旁的虞幸。
趙一酒壓低了聲音小聲對虞幸說:“他的感知好敏銳。”
“啊,大概是有什么感知很強的身份,或者他本身就擅長感知吧。”虞幸不以為意,反而在回答了趙一酒之后,主動走上前去。
奶奶灰頭發的青年腳步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好像對于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感到有些忌憚,但虞幸卻十分愉悅的發現對方的腿部肌肉已經繃緊,而且那看似隨意的后退姿勢,其實將自己的下盤調整到了一個很適合撲出去攻擊的進攻姿態。
這個青年并不害怕,而是偽裝了忌憚的表象,隨時準備如同猛獸一樣撕裂他。
真有意思,虞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