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和她一樣。”最后兩個沒有和他接觸過的體驗師年紀相差很大,甚至像是一對父子,年紀較大的那一位開口,年紀較小的那一個便認同的點頭。
這個副本的正常走向應該是拿到名額的人提前預知到最后的危險,來到鑒畫室躲避,沒拿到名額的人要冒著極高的死亡率,在一二兩層樓里撐過不知道究竟會持續多久的“暴動”。
沒有人能像劃水一樣從這個副本里安安全全地離開,那些因為危險而不去找贗品畫作的人,總會在最后時刻將這些危險補回來,并且除了慶幸之外什么也帶不出去。
當然了,這或許是這座島上曾經來過的那些人的結局,這次不一樣,他們都是組團來的,彼此不說熟悉,起碼都認識,而且有著互相幫助的理由,所以,擁有名額的人帶著沒有名額的人一起到鑒畫室躲避危險就是一個最優解,和基本上必死的局面比起來,一個人情、一次兩次的避戰都不算什么。
寧楓三人也能帶著他們走,但是無論是寧楓還是執棋者,話里話外都表現出了有虞幸在他們成功率會更大的意思。
血源是他們公認的聰明人,自然意識到了寧楓小隊和虞幸私下里的遞話,雖然很無奈自己這邊的同伴就這么向著外人,但明知是一個“小小的陷阱”,他還是不得不跳,甚至為了給虞幸留下一個好印象,他還來了個助攻:“你們之前已經幫過我們一次,加上這次,你們不止一次救了我們的命,所以哪怕我們這邊的人要傷害你和冷酒,我也會盡我所能地阻止……我說的僅限你們兩個。”
其他人一聽,雖然覺得有點怪怪的,但還是堅定了在這個時候找虞幸幫忙并不虧的想法。
只有云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般地靠在一旁的墻壁上,在心里暗暗搖頭。
他們十個人一同來到美術館副本,除了廚師之外,那對父子其實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相比起另外幾個去了另一個副本的體驗師來說,已經十分溫和了。
他們小隊這次全員到齊,八個人,有五個都通過鏡子去了另一個副本,而那個副本里其他的體驗師,都是毫無疑問的激進派。
要么是從前就在一些游戲里和推演者鬧過深刻矛盾的;要么是自以為猜中了系統的心思,一心要把推演者這邊的人都殺掉以此尋求系統獎勵的,不僅激進心眼還多,所以他們小隊才分了五個人過去看著別人,以防別人在進行副本的同時做出使兩個體系的雙方的關系完全破裂的事。
云肆只覺得,虞幸想要一個和平的相處模式,也在寧楓和小江的配合之下,成功使美術館副本里的體驗師立下和平承諾,看似直接成功了一大半,但最難搞的還在后面,和平,恐怕不太可能。
就在他暗自琢磨著這些事的時候,走廊里傳來了一陣突兀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逐漸清晰,所有人都停下正在說的話,整齊地扭頭看向走廊拐角。
虞幸也看了過去,鑒畫室的光線太暗,他自始至終都沒太看清楚負責人,他對聲音渾厚的負責人也有些好奇,正好走廊里燈光明亮些許。
皮鞋和地面碰撞的聲音回蕩在廊中,先是一道影子從拐角處探了出來,長長的陰影悄無聲息,過了兩秒,負責人的身體才出現在他們的眼中。
挺直的脊背,熨帖的西裝褲,剪裁合適的上衣乃至手腕上的高端手表等等,都很好地顯示著負責人的財力,他灰色的皮膚泛著病態的紅,仔細看去,那些紅色都是細小的血口,從里面延伸出了一些神經一樣的細細纖維,毫不掩飾地在空中揮舞。
虞幸陷入沉思。
之所以在鑒畫室里負責人的臉這么模糊,原來是因為他本來就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