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買了一份飯,配菜是綠色的,看起來像是西蘭花,其他人朝著她的碗里看了看,竟然沒有發現肉的痕跡。
“不用太高興,我的肉在飯里。”曲銜青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她用筷子挑起飯的一角,在米粒翻滾之間,燒熟的肉丁暴露出來。
“但是你這個比我們的好多了,這可是熟肉,不管是什么食材,燒熟了味道都差不了太遠,而我們卻要感受……”虞幸還是將三明治里的斷指挑了出來,他才不會真的吃這東西,只有鬼知道這東西吃了后會有什么后果,那個廚師明擺著就是在有恃無恐的戲弄他,仗著校規的存在,故意當著他的面將斷指放進去,就是打賭著他不敢違反校規。
“這道菜的名字叫墜鳥。”趙謀介紹著曲銜青吃的菜,“我和她在同一個窗口買的,她的是飯,我點了面條,里面都直接標注著有墜鳥的肉。”
“墜鳥?”趙一酒看了老哥一眼,覺得這個詞好像有一點點令他熟悉。
“校規。”虞幸提醒道。
他們宿舍公共區域擺著的那本校規手冊的最后一頁,寫著圣喬尼斯中學部的校長的名言。
校長先生似乎對自己的學生們抱有極大的期望和熱情,并對自己的教育事業充滿了信心,所以他說:“這些鳥兒還沒有學會飛翔,他們懶惰或是先天愚笨,我要做的就是將他們帶到懸崖邊,一個個推下去,看著他們成功振翅或是摔死。”
圣喬尼斯中學不僅是一個中學,一個垃圾場,還有一個更為貼切的名字鳥籠。
成功振翅。
或是摔死。
墜鳥,自然是摔死的那一部分。
那么醉鳥的肉究竟是什么,不言而喻,區別在于這個窗口賣的食物中,“墜鳥肉”是熟的,而其他的窗口,基本上都會添加生的肉進入菜品中。
“鬼物的手指、未知生物的肉沫……”虞幸笑了笑,“這些東西和所謂墜鳥肉比起來,危險程度更高,目前看來,選擇墜鳥窗口的食物是最安全的。”
“可那是”趙一酒停頓了一下,鬼物和人類,真要將其中一種作為食物,似乎突然變得很難以抉擇。
“這是副本,不是真實。”虞幸提醒他,“酒哥,死寂島這樣的地方,我們還會疑惑和猶豫它是不是真實存在的世界,可島上建筑承載的副本很明顯是其曾經發生過或者扭曲形成的一個特殊副本,副本中的一切都是虛幻的。”
“與其說這里的學生是人類,不如說他們也同樣是NPC,是瘟疫體,是我們口中的鬼物,不同的只是這些鬼物在這個副本中并沒有為鬼物的自覺,他們只是為了副本劇情服務的一個個背景板一樣的存在,在這個副本里被賦予了人類的稱呼。”他說的慢條斯理,“他們不是同伴,而是讓我們有機會過關的可利用資源。比如這個時候,如果吃了鬼物的東西會死,吃了墜鳥的肉能活,你會選擇為了這些只是外表和我們長的一樣的瘟疫體而猶豫嗎?”
趙一酒無話可說,他依稀覺得這樣的想法很危險,就好像虞幸正在不知不覺間往墮落線上狂奔,但仔細想想卻覺得道理沒有錯,死寂島上的所有生物,除了瘟疫體就是污染體,區別不過是可能為中立的NPC和一定為敵人的鬼物罷了。
他現在所經歷的一切,不過是副本為了引發他們心中的恐慌做出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