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段話,他眼中立刻就涌現上了一股不安和恐懼:“我不想回憶那段記憶,那太可怕了……”
“不要緊張,孩子。”心理老師溫聲安撫著他,勸道,“直面恐懼也是疏解的重要一環,好吧,看來你還沒有做好準備。”
她轉而看向趙一酒:“山姆同學似乎對這件事情有更好的承受能力,相信你可以做到回憶昨天晚上那件事情的,對嗎?”
本想一直旁觀看戲的趙一酒突然被點名,他直視著心理醫生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然后說:“可以。”
“太好了,那就讓羅伊同學先休息一下,你將你看到的完完整整地告訴我。”心理老師的注意力立刻放到了趙一酒身上。
不論是物理老師還是心理老師,都認為他們兩個也是參與了昨天晚上女廁所傳來的驚恐嘶吼和哭泣聲的那個事件,然而,他們兩個從男廁所門口出來的人,必然只看到了事情的后半段。
所以物理老師在昨晚最先溝通的是曲銜青,當曲銜青把心理咨詢推到了后天,物理老師才退而求其次找了他們。
這意味著老師們想知道的是晚自習鬼影攻擊的具體情況,趙一酒想,這和虞幸猜測的差不多,鬼影和老師必然不是同一個物種,他們之間也缺乏聯系的渠道,但老師對鬼影的態度很奇怪,一方面是放縱,另一方面好像還有著一些研究的欲望。
“昨天我在上廁所,突然聽到女廁所那邊傳來了很難聽的聲音。”斟酌了一下,趙一酒開口道,“我準備沖過去看看情況,突然意識到那是女廁所,于是停在了門外。”
心理老師的神色里滿是認真聽取的態度,這種態度最容易讓做咨詢的人放松警惕,感覺到被真誠對待。
“停在了門外,之后呢?”她鼓勵地提示著。
“我聽見了一個女人在唱歌劇。”趙一酒回憶著昨天曲銜青胡扯出來的說辭,反正都是瞎扯,他順便就幫著潤了個色,“她在贊頌她的太陽。”
“贊頌太陽……”心理老師此刻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聽到這個詞認真思索了一下,仿佛正在進行著某種回憶。
虞幸面露痛苦,用手捂住了耳朵。
“然后呢?”心理老師大概并沒有回憶出什么有效的信息,有些不甘心地追問。
“我還聽到了刀劃過血肉的聲音,然后就是我們班上那個女同學——”趙一酒頓住,“下午的時候我還看到她在欺負羅伊,沒想到晚上就被什么東西一邊唱歌劇一邊殺死了。”
心理老師:“……等等,你說死去的那個女同學欺負過……”
她目光轉向一臉悲傷的虞幸:“欺負過新轉來的羅伊同學?”
“嗚嗚嗚,我都說過我不想回憶昨晚的事情!”虞幸滿是痛苦的抬起頭,“她叫莉莎,昨天我剛來她就踹我的桌子,非常非常不友好。”
“天哪,這真是不幸的消息,不過這也正證明了你是個好孩子,她欺負了你,你卻為她的死亡而感到悲傷,為她的死狀感到恐懼。”心理老師拉過虞幸的手,在他手背上溫柔地輕拍著,“冷靜下來,我的孩子。”
“我太傷心了……”虞幸維持著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即使他的眼眶里一滴眼淚都沒有,“昨天我聽到隔壁女廁所的聲音,本想立刻過去圍觀……山姆卻不讓我去。”
他反握住心理老師的手,察覺到這雙手上有著不少褶皺,相比起心理老師看上去的年齡,她這雙手顯得過于蒼老了一些,而且冰冷的猶如尸體。
“老師,你說這是為什么呢?我本來想去看看莉莎到底是用什么表情在那里哭嚎的,山姆卻因為那是女廁所而攔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