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想讓虞幸好好睡一會兒,但曲銜青還是在出門之前叫醒了虞幸。
“我去探查宿舍樓,你回去吧。”她對上虞幸剛醒來有點謹慎的眼神,手指一顫,盡量維持住平時的語氣。
虞幸瞇著眼,從淺眠中徹底清醒,他一手撐住下巴看著曲銜青,嘴角上揚:“好。”
“你去吧,我待會兒自己離開,另外……”他抬眼,眼尾上挑,所有人從這個角度看他時,大概都會產生不同的感覺,驚恐、驚艷,或是安心。
“別擔心,我不會給你們傷心的機會。”
曲銜青一頓,隨即轉過頭,神色認真:“這是你說的。那我走了。”
“彭。”
宿舍的門發出輕微響聲,女孩的身影消失,虞幸的笑意卻漸漸擴大,他用另一只手扶住額頭,額前越來越長的劉海盡數散在手背上,柔軟而冰冷。
“女巫……這就是你的目的。”
“讓我的詛咒,還有沉的力量,供養這棵鬼沉樹?”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感受著莫名的困倦,虞幸眼中逐漸有瘋狂汲出。
詛咒之力帶來的是身體上的虛弱,他的思維從不會隨之消散,但被鬼沉樹影響,那種力量卻無時無刻不在吞噬他的精神。
這是想徹底把他作為養料,和鬼沉樹融合吧。
他的笑幾乎控制不住,雖不及墓宮最后那一刻的暢快,但透出的陰森和病態足以讓人被“污染”,這是瘋狂的因子。
“等著我……”虞幸笑夠了,微微仰起臉,對著面前的虛空呢喃道,“等我抓到你,要好好懲罰一下啊。”
……
黑暗中的陰影默默流淌,一個修長的人影裹著夜色,猩紅的雙目像寶石一般,極度危險。
“好奇怪的感覺,好悶啊……”
趙一酒聽見自己這么想著,語氣有些輕浮。
“看到那些在界點生長的枝條了嗎?密密麻麻,像一張大網。”
這一瞬間,趙一酒的視線中好像真的多出很多透明的枝條,它們肆意生長,攀爬在墻體上,侵占了所有空間。
枝條之間彼此摩擦,發出巨大的響動,他一個人站在枝條的空隙里,顯得那么渺小。
“我在網里,虞幸也在不是嗎?哈哈哈……猜猜這棵樹對虞幸做了什么,才讓虞幸的情緒變得這么不穩定?他要是沒事,就連我也看不到這些樹枝呢——”
“閉嘴!”趙一酒驟然陰沉,在腦子里呵斥,那些聲音一瞬間全部消失,連帶著眼前的樹枝、耳邊的隆隆響動一起泡沫般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