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不宜打算。”
“好,我既然能忍十年,也不急在這一刻。不過穆兄需得提防平津候府的人,他們的眼線遍布京城,大有逆我者亡的趨勢。他是太子一派,又深得皇上倚重,你父王都被他逼得在朝堂不能多說一句,只好抱病在家……”
“沈昭,此地不宜說話,你我還是明日約去郊外騎射再談。”
雖然離京有十數個寒暑,穆寒遲對京城的形勢卻是洞若觀火。
他和沈昭不同,沈昭只有一個世子虛名,他卻是最能在征戰中體察百姓疾苦,最能感覺帝王昏庸殘暴。
“穆兄說得是。”
沈昭皺起眉,看著穆寒遲小麥色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北境的風并沒有摧殘他的肌膚,反而給他平添了一抹英勇神武。一雙明亮的眼睛深藏精銳之氣,那是刀山火海里磨礪出來的,讓人一見之下不敢有絲毫隱瞞欺詐。
沈昭是在宮門口等穆寒遲進宮面圣復旨以后約來茶樓的,穆寒遲還未回王府,他也不便拖他太久。好多話在茶樓也不便說。
走出茶樓,沈昭又回身叫住正要上馬的穆寒遲。
“穆兄可還記得我家五妹?”見穆寒遲若有所思,沈昭忙補充道:
“啊,我估計你肯定不記得了,那時你十二歲回王府,我五妹才四歲。她那時才這么高,只到你我二人這里。”
沈昭抬手在大腿上比了一下。
“你十四歲去北境從軍打仗,我五妹六歲,哭著求你不要去。難道你都不記得了?
穆寒遲皺了皺眉頭,好像努力在記憶里尋找,最后送給沈昭一個無可奈何的笑。
“時間是太久了,她現在都是大姑娘了,我祖母正在給她議婚呢。只怕剛才我祖母往宮里去,就是求旨賜婚的。”
沈昭笑得恣意。
在沒有見到穆寒遲之前,他還不敢肯定妹妹會不會喜歡穆寒遲,見過之后,他可以放心了。
妹妹最喜歡英俊儒雅的男子,邊境的風沙沒有摧毀穆寒遲少時的儒雅,反而增添了一股讓人炫目的野性與俊美。
天下女兒應該沒有不喜歡這樣的男子。
“……”
沈昭雖然沒有明說,穆寒遲也能聽出來他意有所指。沈太夫人去求賜婚,當然是要把沈容姿賜婚給他。
沈昭以為他不記得沈容姿,其實當年回京的點滴記憶,他都銘記在心。只是他不想讓沈昭誤會他對沈容姿有意。
可是這賜婚的話,就把事情變得麻煩了。他是立志今生不娶的……
沈昭拱手告辭。
穆寒遲上馬直奔淮王府。
高夫人在府門口左等侄兒也不來,右望侄兒也不見身影,雙手絞著帕子正心煩意亂,突然聽見身后的大丫鬟喊一句“世子回來了”。
“啊,我的侄兒終于回來了!”
望著身騎白馬奔馳而來的穆寒遲,高夫人激動得眼眶紅了,抬腳緊走幾步迎上前。
“姑母安好。”
穆寒遲勒住馬繩翻身下馬向高夫人行跪拜大禮。
高夫人趕忙扶他起來。
“姑母代掌王府照顧父親,這份恩情深如碧海侄兒永生銘記。”
穆寒遲要跪,豈是高夫人能拉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