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幼菱有一種預感,蘇兒的故事也許與箏兒父兄被殺案有關。
“如果公子愿意聽,蘇兒自然不會隱瞞公子。只是公子得答應蘇兒,這件事聽過就罷了,一定不要往心里去,更不要向外人傳講。那會給公子招來殺身之禍,也可能會讓公子府上跟著受牽連。”
說起昨晚的事,蘇兒還心有余悸。想起那個男子的臉,她就渾身不由得顫抖。
“他自己跟我說他是太子,會抬我去太子府做側妃。我原是不相信的,尋芳閣有規矩,不可打聽客人身份。后來他拿出了他的太子印鑒,那方碧玉印鑒上面刻著趙衍……”
蘇兒本來是清倌人,只陪客人唱曲彈琴。昨夜是她初次接待客人的日子,集中在大廳的客人們紛紛出價爭蘇兒的初夜陪侍。
一位出手闊綽的年輕男子最終投中了蘇兒的陪侍權,興致勃勃地到二樓蘇兒房間,先是一起飲酒,隨后蘇兒給他彈曲。兩個人眉來眼去熱絡起來,男子上前抱住了蘇兒,正要往蘇兒的臉頰湊上嘴唇,屋門猛地撞開了。
趙衍闖了進來。
被人撞了好事男子當然怒火中燒,上前讓趙衍離開。趙衍二話不說一腳將男子踹翻在地,他身后跟來的兩個隨從將男子拉出門外,關緊了房門……
“你是說趙衍將那個男子拖出去以后給在街上殺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趙衍殺的。今天一早我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想叫大夫給我開些藥,在門前看見衙差辦案,那個被殺的人就是昨天晚上投中我的那個男子。”
蘇兒抱住自己的雙肩渾身發冷的樣子。
趙幼菱抓起近旁的一方薄毯披在蘇兒身上。
蘇兒感激地側頭看著趙幼菱的臉,又繼續說:
“那位闖進來的公子,嗯,趙衍,他說京城所有清倌人只能由他**,其他男人誰若染指誰得拿命來換。我開始不從他,他就灌我喝一種奇怪的藥,又把我的雙手雙腳綁在床上,一直折磨我到天亮……”
“天,這么囂張!看來他真的是太子。只是這樣的太子如果當了皇帝,那百姓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現在的皇帝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蘇兒抬起雙眼,目光透出兩道寒意,松開抱肩的雙手,咬著嘴唇好像極力壓抑著心里的痛苦。
“姑娘有話盡管說,難道當今天子做了什么對不起姑娘的事嗎?”
“他殺了我全族的人!我能僥幸逃命,是因為我鄰居大嬸一時好心將我抱走藏了起來。后來她又見財起意,把我賣進青樓。我八歲就在尋芳閣生活,每一天都想去死。可是真要尋死的時候,我又想起我全族人的仇恨。我不能死,我要殺了狗皇帝和狗太子。”
蘇兒幽幽地嘆息著。
“可是我一個薄命的女兒身,連自己的身子都不能由自己作主,拿什么去殺皇帝和太子,為我的族人報仇……我也不怕公子報官,我已經是一個半死的人了,真要死了也一了百了。現在我的這身子就是死了,也沒臉見我的家人。被仇人污了身子,活著和死沒有分別。”
蘇兒摸著干癟的臉頰,突然痛哭起來。女子的容貌和身子比生命更珍貴,她全都失去了,感覺生不如死。
“蘇兒姑娘不要哭了,你說的我都明白了。你要相信得人心者得天下,既然當今皇上和太子不得人心,必然有收拾他們的人,也必然有頂替他們治理天下的明君。”
“可能嗎?我族人的仇可以報了?你,你是什么人?”
蘇兒止住哭聲,難以置信地看著趙幼菱。
趙幼菱抬起蘇兒的下巴,仔細打量她的臉。
“我?呵呵……我是可以治好你的臉,還你花容月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