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些身影的包圍圈不斷縮小,那人語氣中的戲謔之情也越發濃了。
“你差點就成功了。”
那人就好像調戲獵物似的,似笑非笑盯著江躍,仿佛這一場精心制造的局,如果缺乏這最后一個戲弄對手的環節,那就遠遠談不上完美,不但美中不足,甚至有極大的瑕疵。
所以,當他覺得自己已經徹底掌控主動權時,戲謔對手的快樂,才是這個完美的局當中最有趣的部分,也是畫龍點睛的部分。
少了這一部分,他顯然不會滿意。
“我真沒想到,小小星城,竟有人可以看破我的陣法,找到那些信物線索,你差點把我逼到放棄這個陣法的程度。而且還這么年輕,嘖嘖,哪里學來的本事?學本事的時候,難道沒有人教你?不要去干涉另一個風水術士的私事?不要去壞別人的生意,壞別人的好事?”
江躍當然知道對方現在是什么心態,陷入重圍,他倒是不慌張,臉上表情麻木到近乎沒有表情,仿佛陷入重圍也只是等閑而已。
這份心理素質,倒是讓對方肅然起敬。
“好小子,你這個年紀,有這個本事,確實很不簡單了。你還在老狐身上動了手腳,這手段又更加了不起。同行是冤家,你不來惹我,或許我不會拿你怎么樣。你壞我好事,讓我要多動干戈,那你就是我的仇人。對付仇人,除了趕盡殺絕之外,我想不到有什么別的解決方法。”
江躍淡淡道:“你所謂的好事,建立在一百多個孩子的無辜生命上,建立在一百多個家庭的痛苦上。如此喪盡天良,我不來惹你,天也會收你。”
“天收?”那人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呵呵一笑,“我真是懷疑,你小子是不是腦子秀逗了。難道你真的是一個屁都不懂的小白嗎?我們這行業,本就是逆天行事,偷天騙天,瞞天過海,才顯得我輩能力出眾。若跟那些普通人一樣庸俗不堪,那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一身本事?”
這話他也有一定道理。
風水術士修煉,其實是與天爭命。
是順是逆,江躍當然沒心思跟他長篇大論。
江家的傳承,理念全然不是這樣自私自利,自以為是的。
江家的傳承,說到修煉,說到術士磨礪,那是順從天意,順從天地自然的招引,然后主動融入天地之間,尋得大道。
這終究是理念的區別,誰都不可能說服誰。
所以,江躍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打什么嘴仗。
這種分歧,只能用力量來說服對方,誰贏了,誰的理念就更容易被奉為真理經典。
見江躍不說話,那人嘴角的笑意更加不加掩飾了。
“到現在你還不懂,你為什么會失敗?你剛才這番話,就是你失敗的根本原因。”
“你覺得我做了這許多壞事,自有天收。可我活了這么久,怎么越活越滋潤?你如果不是一念存善,又何必給狐族機會?當時滅了老狐,摧毀魂燈,一了百了,就算我就躲在這附近,也無計可施。”
當時江躍沒有直接破壞陣基,摧毀魂燈釋放被拘禁的魂魄,一是不放心,怕狐族在陣法上做手腳,影響釋放那些被拘禁的魂魄。
更為關鍵的一點,他是想一勞永逸,把背后的真正黑手引出來,斬斷滅絕,永絕后患。
否則今天破了這個局,對方完全可以換一個地方,再來這么一出。
這就有點野火燒不盡的意思了。
不能斬草除根,后患就永遠無法徹底消除。
正是因為這兩個原因,江躍才沒選擇蠻干硬干。
當然,這話從對方口中說出,江躍也未全信。如果對方真潛伏在暗處,自己摧毀陣基,熄滅魂燈,釋放被拘禁的魂魄,真能確保一定安然無恙,每一個孩子都痊愈?
坦白說,江躍不是沒有這個魄力,也把這個計劃列為后續的備選計劃。
他的首要計劃,還是要斬斷幕后的黑手,一勞永逸。
可惜,這個計劃離成功,就只一線之隔。
“你沒有把握自己創造的機會,就別怨我沒給你機會了。”
這人的口氣忽然一肅,手訣引動,也不知道動用了什么力量,那些包圍江躍的身影身上竟冒起一道道綠紫之間的幽光。
這幽光仿佛賦予了它們更多的活力,讓它們看上去真好像獲得了生命似的,一個個掀起破爛衣襟,森森白骨手中,竟提著鋒銳的骨刀,骨刺,骨槍,涌起了恐怖的殺意。
當前兩道身影,揮舞中手中骨刀,瘋狂撲向江躍,朝江躍的脖子狠狠一刀劈下。
這攻擊竟是一點都輸給練家子,勢頭又大又猛,速度還快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