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關鍵的是,現在他根本沒有翻臉的資本。
人家一個念頭,就可以送他兒子歸西,他拿什么去翻臉?嫌兒子命太長?
比杜千明更郁悶的是杜一峰,他此刻只感覺到憋屈無比,老羞成怒,一腳踹在咖啡桌上。
哐啷!
滿桌的茶具杯子乒乒乓乓摔了一地。
杜一峰雙眼通紅,不斷揮拳砸著沙發,梆梆亂響,仿佛要將心頭所有的郁悶,全部發泄在沙發上。
就好似這沙發就是江躍,毆打起來有一種報復的快感。
杜千明冷聲道:“差不多行了,瞧瞧你現在這鬼樣子,就像敗犬的哀鳴,丟盡我老杜家的臉了。”
這還是他頭一次對兒子說這么重的話。
偏偏杜一峰只能默默承受。
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此刻像極一頭敗犬。
“爸,我到現在都想不通,他是怎么發現我下藥的?我自問做的非常隱秘,完全不可能露出破綻。”
也難怪杜一峰要抓狂,他左思右想,復盤之前所有的環節,始終找不到自己的失誤在哪里。
他自問,這次行動完全可以說是毫無破綻,為什么會敗露?為什么會被江躍發現?
杜千明怒道:“現在想不想得通,還有什么意義?你想不通,只是因為你一直把自己放在跟他一個層面來考慮。事實上,人家就是比你高幾個層級。你們根本不是一個段位的存在。你自以為沒有破綻,說不定在他眼中,哪哪都是破綻。你一個動作,一個表情,一句話沒說對,人家都可能察覺出蛛絲馬跡來。”
杜一峰卻接受不了這個說法。
哪有那么神乎其神的?
一個動作,一個表情,一句話的得失?
那江躍又不是神,他再怎么優秀,難道不是人類?
“爸,那你說,江躍斗得過岳先生嗎?”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杜千明頹然道,“不管誰贏誰輸,對咱們老杜家都不是什么好事。”
“可我還是不信,不信他江躍一個毛頭小子,能斗得過岳先生那種世外高人。岳先生的背景深不可測,他能動用的力量,根本不是江躍能夠想象的。江躍他自以為傍上主政大人,自以為跟軍方有些來往,可那也僅僅是有些關系而已,他難道能直接調動軍方?能直接調動主政大人的人馬?這還是有區別的。”
“夠了!”杜千明怒斥。
“到現在你還計較江躍的輸贏?一峰啊,你太讓我失望,吃了這么大虧,你還沒有幡然醒悟嗎?”
“你還在計較個人的輸贏?你自己斗不過他,就希望他輸給岳先生,輸給主政大人?”
“他贏了,對我們有什么好處?”
“至少你的小命能保住!你跟岳先生這些人混,說不準哪天就把命丟了。今天這事,你還沒想明白?”
杜千明內心深處,其實還是希望江躍能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