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兒我聽得太清楚了,除了年份,還有工手,這可不是一般的民國老仿。
“這件子玉罐,我個人的看法,不是康熙年間趙子玉的手筆,而是民國時期的高仿,大致應該在三十年代。”既然要來,吳奪干脆就直接點明。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
直接點出高仿就已經夠生猛的了,居然還說出了高仿的具體年代!
章老的神色也很是訝異。
此時,只有三人在圓桌邊,章老在中間,吳奪在一側,劉館長在另一側。其他人則或坐或站,都在各自的座位上或者所在的桌邊。
劉館長察言觀色,暗中欣喜,“小吳你這可不是不太一致啊,而是恰恰相反!有什么憑據么?我剛才也分析得很多了。”
“嗯,劉館長對子玉罐研究頗深。”吳奪微微一笑,“據我所知,子玉罐從清代至今一直都沒斷過高仿;劉館長可知,仿得最好的是哪一位么?”
劉館長見吳奪氣定神閑,也不由放緩了節奏,略略沉吟,“現代高仿就不提了,難有古意盎然之作。而從清代道光時期到民國時期,很多制罐名家都仿過子玉罐,多以,很難挑出仿得最好的一位。”
章老聽了這話,也不由微微頷首。
的確,從道光到民國,北方的不少制罐名家都仿過子玉罐,而且都是以奉為圭臬的心態去仿制,所以就特別逼真;甚至有的高仿,是對著真品原件,連上面的劃痕和磕碰都一并仿了。
同時,就手工藝匠人來說,北方和南方的風格一般涇渭分明;但是這子玉罐,南方的制罐名家也曾仿過,足見其影響力之大。
這種情況下,就很難說出仿得最好的是哪一位。
“對,我也說不出誰是仿得最好的。”吳奪一本正經地應道。
劉館長一聽,心里暗罵一句媽賣批,你想閃死我啊?你也不知道還裝的哪門子大頭蒜?
“不過,我卻知道,這一件既然連劉館長都當成真品,最起碼能算得上仿得最好的人之一。”吳奪卻不緊不慢又接了一句。
劉館長又被閃了一下子,“你說什么?”
章老看向吳奪,滿眼期冀。
明眼人此時已然看出來了,這子玉罐,有可能真是一件頂級老仿。就連劉館長,也因為章老的眼神打起了鼓。
對于章老來說,拿出一件頂級珍品并不難;但是這一次,他是別出心裁,估計就是為了真正的交流提高。
“我說,大關!”余耀朗聲接口。
這是他聽到的內容。實際上,“大關”只是一個外號,他也不知道具體身份和來歷,只知道這就是大關的作品。
“真是大關?”劉館長登時心虛,不由看了看章老。
章老點了點頭,“民國時期三十年代,北京城有一關姓工匠,外號‘大關’,從學藝開始,就以子玉罐為樣本;學成之后,所仿子玉罐足以亂真。如今流傳的子玉罐贗品,半數以上出自大關之手。所以說,找出一個仿得最好的或有爭議,因為每個人眼光不同;但是,卻能找出一個仿品被當成真品最多的人,那就是大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