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對胡允德說,“小胡,我聽過你的名字,眼力過人,年富力強。”
“關老爺子過獎了。”胡允德笑著拱拱手。
關知魚又看向吳奪,“小吳如此年輕,就能在成錦的大雅齋擔當鑒定師,倒真是讓我有些吃驚。”
吳奪不卑不亢,“關老爺子,我主要是來學習的。”
關知魚點了點頭,拍了拍絡腮胡的胳膊對章成錦介紹:“這個大胡子叫王巍,是我外甥,跟我出這趟門,給打打下手。還有個司機在外面停車場的車里,我就不讓他過來了,沒見過世面,不會說話。”
“關老爺子,咱坐下說話吧?”章成錦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胡允德接口,“我去安排茶。”
在這個會客區,眾人也只能圍繞中間的圓桌落座。
那尊石叟制地藏菩薩紫銅佛像,依然被放在圓桌中央。
章成錦卻不提這事兒,確切地說,是章成錦坐下之后也不說話,只是笑吟吟看著關知魚。
關知魚扭頭看了看身邊的絡腮胡,“王巍啊,要不是我給成錦打電話,聽說他正好在店里,我就不進來了。結果,進來你還沒送出去。”
絡腮胡也不說話,只是低頭搔了搔眉梢。
章成錦這才開口道,“關老爺子,您這是一邊讓外甥到我店里送銅像,一邊想單獨找我敘舊?”
“要是我直接送過來,這不是怕你不肯收嘛!我多少年沒來過齊州了,哪能空著手?不過,我要是白送你吧,反倒成了我看不起你了!石叟的銅佛像,如今市面上很難碰了,想請的大有人在啊!”
關知魚頓了頓,“結果呢,一打電話你正巧在店里,我總得見你啊,那就說開了吧!”
章成錦接口,“老爺子啊,東西是好東西。但是東西再好,也比不了情分啊!”
關知魚很鄭重地點頭,“你說這個我信。”
吳奪坐在一旁,心頭尷尬,有點兒挺不住了。這兩位老派作風,面子上的事兒做得太足了,虛與委蛇半天還不進正題。
這情況,看起來是關知魚在齊州有什么事情,有求于章成錦。他這么大年紀還親自跑一趟,說明事兒不小。
在吳奪看來,章成錦貌似對關知魚恭敬有加,但多是客套的成分;而關知魚,也是暗藏心機。
于是吳奪猜測,兩人雖然認識時間很長,但交情卻并不怎么深厚,更像是利益上的走動居多。
正在吳奪琢磨的時候,關知魚卻指了指他,“這位小吳,看著就很優秀啊。人老了,也沒啥了,就盼著后輩有個好兒。成錦你是讓我自愧不如啊!”
“您過謙了。”
“唉,就說我那個最小的孫子吧,真不讓人省心啊!這不,前幾天說是和朋友一起來齊州收一件北齊的佛頭,結果還讓人給做了局了!不過這個局也確實夠高明。”關知魚終于進入了正題:
“本來呢,能用錢解決的事兒,那都不叫事兒。可是,我們總不能花冤枉錢,到現在還不知道做局的正主是誰呢!”
章成錦皺了皺眉,“北齊的佛頭,鬧不好還是管控文物啊!”
“所以啊,這個局沒準兒還有后招。更重要的是,到底是沖我孫子的呢,還是沖我這個黃土埋到脖子的老頭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