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沒去呢。”
“有空和男朋友一起去看看他,他就怕你找不到如意郎君,給我說過好幾次。”
“好。”寧霜輕輕應了一聲。
沈運舟的辦公室隔開了兩個房間,外間主要是一個辦公桌,兩組沙發,貼墻全是書櫥。
里間則是居中有一張很大的長方桌,縱長得有三米多,寬度也得有兩米多;以縱線分隔,一半鋪著氈布,一半擺滿了各種工具。
同時,里間貼墻一側,還有一個砌起來的貼了白瓷磚的水池;另一側,則是一個高大的架子,一半擺滿了卷軸,一半擺滿了工具。
里間沒有窗,卻有很多燈,天花板上有,墻上有,桌子的一處側邊還夾著好幾個形態各異的臺燈。
“這房間沒椅子,先把東西放桌上吧。”沈云舟一邊戴上一副很薄的手套,一邊說道。
吳奪連忙把書畫盒放到了桌上。
沈運舟也是七十多的人了,但取出卷軸之后,手法卻極為迅捷流暢,只見他手一抖,卷軸就在桌面唰唰展開。
于此同時,他取了一個塑料夾子,夾住了卷軸一頭;接著走向另一側,拿起一件木質鎮尺,壓住了另一頭。
這卷軸寬約一尺,長約三米,這大桌子的一半,放置也綽綽有余。
“這的確是民國時期長春一帶的裱工。”沈運舟點點頭,“而且,宣紙和背裱之間,確實有東西!”
吳奪和寧霜面面相覷。
就這么一看,就能看出來?
即便吳奪之前已經聽出來了,但是讓他看,他是怎么也不可能看出來的。
沈運舟卻又笑道,“我就是想讓你們先開心一下。”
吳奪“······”
寧霜卻道,“沈先生,您肯定也看出來什么了吧?”
“算不得實證。這裝裱比普通裝裱確實要厚,但若是命紙特殊加厚,也可能這樣。”
所謂命紙,是畫心的托紙,位于畫心和裝裱材料之間。命紙的作用,主要是延長畫心的壽命;有些古畫之所以能重新裝裱或者修復,命紙功不可沒。
“這幅字你還要么?”沈運舟接著問吳奪。
“看您,怎么方便怎么來。”其實吳奪本來是想要的,但此時也不能反客為主。
“有你這句話就行了,我盡量給你留。”沈運舟點點頭,一邊看向工具區一邊說道,“這樣,我先探刀看看,這活兒身邊有人不自在,你們出去等我吧。確定能打開了,我叫你們進來一起開。”
吳奪和寧霜點點頭,出去之后又把里間的門關上了。
關門之后,寧霜指了指一處書架,對吳奪招了招手,輕聲道,“你看,這張大合影,李先生和沈先生都在里面。”
吳奪一看,這大合影可夠老的,黑白照片,被放到一個相框里擺在了書架一格中。
大合影上有二十來個人,上頭還有一行白字:燕京大學考古系六五級新生開學紀念。
“這張合影李先生家里也有,中間是李先生,那時候多年輕啊!這一個,是沈先生······”
吳奪卻突然愣住了,因為沈運舟旁邊的那個男同學,怎么這么像老財主?
或者說,仿佛就是年輕的老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