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更重要的是,他感覺吳奪和章成錦的“二人轉”強行給他降智了。
白鳥次郎卻直接站了起來,側身對土蜘蛛長健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妨先行告辭,讓章先生早點開始緩,如何?”
土蜘蛛長健看了看白鳥次郎,終于也緩緩站起身來,“好,章老爺子,那今天就先這樣?”
他起身,川上美梨也跟著起身。
章成錦也站了起來,胡允德和吳奪也都跟著站了起來。
“遠來是客,中午我做東吃個便飯,要不然,豈不是失了禮數?”
“多謝!”土蜘蛛長健先鞠了一躬,“多謝章老爺子的盛情,不過中午有約在先,實在是不好意思了!”
雙方又客套了兩句,章成錦便就此送客了。
章老和胡允德、吳奪將他們送出了大雅齋門口,又送上了車。他們的車是一輛嶄新的依維柯,掛的是臨時號牌。
在他們上車的時候,吳奪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那就是川上美梨正要上車,打開的車門晃了下,她伸手一擋一推,出奇地快。接下來上車的動作,似乎也很利落。
莫非她才是土蜘蛛長健真正的貼身保鏢?這樣就能解釋,為什么鑒定和交易她也寸步不離地跟著了。
不過她到底是什么情況,和這次交易關系不大,吳奪也沒有再多想。
三人回到了大雅齋,一起去了章成錦辦公室。
“小吳,你的意思,只有蜀葵畫片的是真的,其他三件都是高仿?”章成錦開門見山。
“對。”吳奪雖然說不出太確鑿的證據,但肯定不能讓章成錦吃虧,必須篤定。
“你讓我再看內壁,但是并無端倪。”章成錦微微皺眉。
“我也看不出來,我是想內壁不容易看清楚,正好又拿了手電來了,才請章老和德叔再看看。”吳奪應道。
此時胡允德接口問道,“你的依據,就是畫片的問題?蜀葵和水仙、罌粟、玫瑰的氣韻不一致?”
吳奪點了點頭,“氣韻不僅是不同人,我感覺也不同時。而且,甚至有可能就是最近二三十年的東西。”
吳奪能說的,也就這么多了。
胡允德沉吟,“這樣的重器,確實不能有一點兒存疑啊。”
章成錦抬頭嘆了口氣,“想當年,吳鏑和關知魚共同面對一件康熙琺瑯彩胭脂紫地牡丹盌,吳鏑洞察入微,從‘多爾門油’上找出了端倪,技驚一時!但那一件,好歹是民國老仿;而這一件若真是現代新仿,那這個人堪稱高仿大師啊!”
“而且做的不是一件,而是三件,湊成四季花卉。”胡允德補充。
“四季花卉······”吳奪敲了敲太陽穴,“我忽然想起一件東西來!”
與此同時,胡允德也拍了拍桌子,“我也想起來一件!”
章成錦略略一怔,“你們根據畫片?”
吳奪和胡允德都點了點頭。
“你們想到的,是那件乾隆琺瑯彩四季花卉開光大瓶?”章成錦旋即問道。
瓷器上的“開光”,和別的“開光”意思不一樣。瓷器上的“開光”,指的是在器身上畫出邊框,邊框之中再獨立繪畫,比如山水、人物、花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