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認定方面,也不過幾十年。
廣元窯的黑釉產量最大,卻沒什么特色創新。宋代的廣元窯黑釉瓷主要就是模仿其他有名的窯口,比如東南建窯的兔毫盞,比如北方磁州窯的拉線罐,比如吉州窯玳瑁釉。
別看能到南宋,但廣元窯黑釉的價值并不高。這口大缸,體量比較大,還算完整,但也就兩三萬的事兒。
廣元窯也不是沒有貴的東西,卻不是黑釉,而是獨有而少見的綠釉和黃釉。
“爺爺,先問問價?”吳奪開了口。
吳大志點點頭。
“戴奶奶······”
老太太立馬接口,“小伙子,我也不懂古玩。我家老頭子最喜歡的,都擺在屋里或者擱在箱子里。這口缸,他放在院子里養魚,我知道也不是什么太珍貴的東西。他走了,我也不懂養魚,就這么閑著了。不過,他可說過,這大缸的年紀,起碼比明朝要早。這么著,你給五千塊錢行嗎?”
“戴奶奶,您都這么說了,我都不好意思還價了。”
“頭前其實我要八千的,有個人給過五千我都沒賣。但是你爺爺提醒我院子里的槐樹的事兒,我覺得你們爺倆人挺好,所以也沒要謊。”
“行啊,那就這樣吧,我要了。其實我要了也是養魚。”
吳奪給老太太轉了賬,又聯系了一個同城送貨的。這缸又大又沉,不好拿,一般出租車的后備箱里也放不下。
吳奪和吳大志先回了家,那頭給老太太都交代好了,來了送貨的包裝運走,運費到付。
在客廳里坐下之后,吳奪不由問道,“爺爺,這院里槐樹真有那么邪乎么?”
“她兒子出車禍死了,她老伴得病死了,你說呢?”
“您后來說不挪樹也行,難不成只影響男人?她現在沒事兒了?”
“差不多吧。”吳大志笑了笑,“這口缸你給買了,那就更沒事兒了。買了她的東西,還幫了她一把。”
“怎么說?”
“這口缸,在槐樹樹蔭之下的范圍內,年份久,大開口,對她也不利。”
“噢。”吳奪點點頭,“爺爺,我這院子里的石榴和桂花沒事兒吧?”
“啥腦子,有事兒我不早就說了?”吳大志順口說道,“除了五陰之木,還有‘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院里不栽鬼拍手’,也沒什么太多講究了。”
桑是桑樹,與“喪”同音;柳木卻常用來做哭喪棒;至于鬼拍手,是指楊樹,楊樹葉子如手掌大小,又比較密,夜深人靜風一吹,劈啪作響,如同拍手一般。
“不對啊爺爺,桑梓桑梓,桑樹不是常種在院子周圍么?”
古時宅院旁常種桑樹和梓樹,所以桑梓一詞,一直也被借指家鄉。“孩兒立志出鄉關,學不成名誓不還。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無處不青山。”
“我說的是前不栽桑!”吳大志哼了一聲,但還是給吳奪解釋道,“院子前頭栽桑,出門見喪,是好事兒么?院子后頭和兩側是可以的。”
吳奪突然笑起來,“爺爺啊,您這一套一套的,結果還是被老太太說封建迷信。”
“呵呵,有些東西,只是不能深談罷了,說了你也不懂,就只能說表面上的東西。”吳大志擺擺手,“不說這個了,說這口缸。你真能看懂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