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能收么?”光頭男笑過之后,接口問道。
“還忘了問您怎么稱呼?”
“我姓權,權力的權。”
“噢,權先生,不知道你想什么價兒出呢?”
“你能看到什么價兒?”
“別的事兒好說,價錢這東西,得分人。您要割愛,還是您先報價吧。”
光頭男想了想,伸出了一個手指頭。
吳奪笑而不語,就等他說話。
他說了,“怎么樣?”
“權先生,我們這又不是地攤,咱就不打啞謎了好吧?”吳奪應道。
“這不是打啞謎,貨賣與識家,你若是不懂,本來也沒法兒談價。”
吳奪就此將這件蚰耳爐放到桌面上,“好吧,您的意思是,一百萬?”
光頭男一聽,微微皺眉,“小吳先生,你應該知道宣德爐的行市啊?”
“我確實知道一些。”
“那你的意思是,這件不真?不是宣德年間吳邦佐造的東西?”
“權先生,您這話說得有點兒直白。不過,這一點,我也可以定論,確實是宣德五年吳邦佐造的東西。”
光頭男的表情凝重起來,“既然能定論,怎么還會覺得我會只要一百萬?”
“一百萬,我也是按多了報的。而且確切地說,不是我報,是我揣測您一個手指的意思。”
“那你能出到多少錢?”
“這個我得請示領導。”吳奪頓了頓,“因為,不知道領導對殘器有什么看法。”
“你說什么?殘器?”
“這話我本來是不該說的。但是,我感覺,您肯定清楚!”吳奪的面色開始變得冷峻起來。
這件蚰耳爐,有一只耳,是后補的!
若是原耳斷裂接補,價值上還不會打這么多這折扣;但是,這只蚰耳爐,是徹底沒了一只耳,現代工藝補耳又做舊的。
什么時候補的,吳奪聽不到;但是,吳奪能聽到不是原先的耳。
不過,實事求是地講,煉銅耳、補上去、再做舊的一系列手段,委實是很高明,不僅銅色皮殼肉眼看不出端倪,而且吳奪也絲毫看不出接口痕跡。
如果光頭男事先知道“一只耳”,那么,他就是來投機的!
“我清楚什么?為什么我肯定清楚?”光頭男不急不躁,反而微微一笑,徐徐問道。
“不要這樣,權先生,就憑大雅齋這個名號,鑒定師也不會濫竽充數。您一看就是個行家,話里話外的,也能感覺到您是知情的。”
“有意思。”光頭男身體往后一靠,倚在了沙發背上,“那我再問你,你說殘器,哪里殘了?”
吳奪點了點其中一只耳,“后補的,而且時間不長。”
“也不能你說后補就后補,總得說出個依據來吧?”
吳奪肯定說不出來,不過,這又不是幫人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