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爺爺。”吳奪說著,忽而想起漏了一件事情,“對了,爺爺,這個人的手腕內側、靠近手掌的地方,有一處紋身,是青銅器上的饕餮紋飾!”
這一點,吳奪吃飯的時候沒問,差點兒忘了。主要是吃飯的時候,這個紋身好像沒再引起吳奪的注意。實際上,是權浩然刻意有所回避和遮掩。
“什么?你說說大小和樣子。”
“能比指甲蓋大一點兒,不怎么復雜,邊框是方的,里頭就是一個饕餮獸面。顏色是青綠,嗯,和銅器綠銹有點兒像。”
“左手右手?”
“左手。”
“我想,我知道他是誰了。”吳大志瞇起了眼睛。
“啊?是誰?這個紋身很出名么?和我鏑叔真有關系?”吳奪連珠炮一般問道。
“左腕紋饕餮······那他,很可能就是中原洛州丁十一的徒弟王鏗鏘!”
“這都什么時候的事兒啊?爺爺,聽得我云里霧里。”
“丁十一是洛州銅器圣手,所仿上三代青銅器堪稱以假亂真,所仿宣德爐也讓人極難分辨。不過,他在九十年代初就去世了,如今圈里知道他的人并不多。
據說,丁十一的獨生子死在了他前頭,白發人送黑發人,兒子卻又只有一個女兒,無甚天賦,加之老派手藝人傳男不傳女,于是便正式收了一個徒弟,也是唯一一個徒弟,王鏗鏘,盡得真傳。
但是,王鏗鏘在師父死后,離開洛州,行蹤不定。”
“王,權;浩然,鏗鏘。好像有那么點兒意思呵。”吳奪就此對比了一番。
“別瞎琢磨了,他有心化名,怎么化都無所謂。不過,我也沒見過這個人,只是聽說他左腕紋有饕餮;加上你說他手藝如此了得,應該差不多了······”
吳奪剛要接話,吳大志又道,“還有,你說他現在是一個廚子。我聽說王鏗鏘除了銅器,還很擅長烹飪;所紋饕餮,便兼具了青銅紋飾和貪于飲食兩種意義。”
“那這個王鏗鏘,和我鏑叔有沒有事兒,您也不知道了?”
吳大志點點頭,“吳鏑從來沒跟我說過。不過這也很正常,我早就給你說了,他的心思深,能不多說,一句話都不會多說。”
“爺爺,那他,我以后怎么對待?”
“你怎么想的?”
“哎?爺爺,你好像對我的態度有所改觀啊。不是命令,而是征詢了。”吳奪咧嘴一笑,“敬而遠之?”
“臭小子,真是這么想的么?別以為我不知道,雖然現在看,他和吳鏑的約定與吳鏑失蹤無關,但你還是很好奇他們當年到底有什么約定,對不對?”
“對。但,好奇是好奇,有時候必須得壓抑住好奇,好奇害死貓嘛。”
吳大志想了想,“這個人,除了有點兒低調神秘,沒什么惡名。你既然認識了,他在銅器上的造詣,倒是值得你學習······”
吳奪應道,“嗯,不管他是權浩然,還是王鏗鏘,他在銅器上的造詣,的確是令人嘆服!”
“我并不反對你和他接觸,不過,分寸得掌握好。”
“行,聽您的。那我和鏑叔的關系,也不能告訴他對吧?”
“這也不是絕對的,現在不合適,但也得因時制宜,萬一你們最后成了知己,那還能不告訴么?”吳大志頓了頓,“這樣,你把他的聯系方式也給我一下,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