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哥你說,我洗耳恭聽。”金老板低聲說道。
“如果是南宋的東西,傳世到現在將近一千年了,千年來從未入過土的青銅器的皮殼特點,不用我多說了吧?”權浩然又抬起了這件“兮甲盤”,“你看它底部的皮殼,做得就不如盤心的皮殼到位······”
吳奪一邊聽,一邊想。心說雖然是一比一復制,但是做皮殼做包漿,確實比做銹的難度相對更大一些。
這個“兮甲盤”的皮殼其實做得已經可以了,可權浩然的眼力實在太高明了,而且他也經常“動手”,不是那種只會看的所謂“專家”。
所以,權浩然不僅能看出問題,還能抽絲剝繭地說明白。
“我聽是聽明白了,但是沒想到,這只土蜘蛛,居然能做到這個地步?這種皮殼上細微的不到位,也就是將哥你才能明察秋毫。”
金老板終于接受了這不是南宋宮廷之物的現實,但還是對出自土蜘蛛之手有疑惑,“而且,將哥你也說了,我也了解,他擅長做銹,皮殼不是他的長項,但是這一件的皮殼······”
“你這話說到點子上了。”權浩然點點頭,“土蜘蛛十六做皮殼,按說應該沒有這么高明。所以,我猜,可能真有一件南宋宮廷仿品‘兮甲盤’在他手上,他是一比一復制。也就是說,他不是根據資料來的,更不是依照兮甲盤真品臆造南宋宮廷仿品。”
“對!”金老板登時深以為然,“這東西,所有的地方都無懈可擊,唯有皮殼的細微不到位和刻字的深淺問題,那就極有可能是一比一復制。也只有這兩個問題,才能在即便是一比一復制的基礎上依然出現!”
吳奪一聽他倆都討論出來了,也就不再多說了。
這件“兮甲盤”,確實就是那么回事兒。
金老板也是見慣了風浪的人,雖然這件東西打了眼,情緒上卻很快就恢復如常,他對小金抬抬手,“兒子,今天跟著受教了吧?”
“多謝叔的指點!”小金還像模像樣鞠了一躬。
“這孩子!談不上指點,你也得批判地聽。”權浩然笑道。
金老板接著讓小金先把東西收了,又給權浩然和吳奪遞煙。
“沒想到,這老匹夫都上西天了,我卻又吃了他一次虧。”金老板點了煙,深吸一口。
“花了多少錢?”權浩然問。
“三百六。正好是賣出去的雙流爵的錢,當時我還覺得是撿漏了,琢磨著少說能賣到一千個以上。”
“這盤子,應該是土蜘蛛十六的孫子土蜘蛛長健弄過來的,這孫子也在往華夏輸出高仿。”權浩然接著說道,“而且他和他爺爺不一樣,他爺爺只搞青銅器,他是瓷器什么的都搞。”
“他不可能有這么多高仿的本事,渠道拓展也需要很多人手。這么說,他手底下有一大批人了?”
“嗯,應該是個不小的團隊,而且從華夏往外鼓搗好東西的胃口也越來越大。”
金老板聽后,居然笑了,“這孫子,離死不遠了。”
“噢?莫非你聽到了什么信兒?”權浩然看向他。
“信兒倒沒有。但是,他爺爺當年未曾出手的東西他居然也出手了,他爺爺當年未曾涉足的行市他也涉足了,而且還搞出比他爺爺當年大得多的團隊。月盈則缺,水滿則溢;他還貪心不足蛇吞象!”
“老金啊,你是越活越明白了。”
“將哥你可別打趣我了。”金老板接著笑道,“這么著,晚上我繼續安排個席面,完事兒了咱找個老池子泡一泡,好久沒有赤誠相見了!”
“這個我應不了,我也就今天白天有時間,晚飯還得趕著回去呢。”
“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