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奪就這么看了一會兒,就知道這肯定不是清仿哥窯,比清代早是肯定的。不過不上手細瞧,他也不能準確斷代。
而圍觀的人群中,說啥的都有;也有和眼鏡男一個觀點的;也有說是清代不假、卻是清三代的東西;還有說明代的,還有說元明都有可能的。
甚至還有一個看著三十啷當歲的年輕男子,說這很像是宋代哥窯,沒準兒是個大漏兒。
不過看他的眼神并不怎么專注,不是攤主的托兒、就是起哄架秧子的主兒。
攤主的此時的要價是十五萬。
這東西,要是清三代之后的仿哥窯,連一萬也到不了;同時,清三代的話,也到不了這個價兒,因為清三代仿哥窯的東西不算少。除非是御窯廠官仿,但這件明顯不是;這無關好壞,只是清三代御窯廠官仿哥窯都有明顯特征。
如果是元明時期的仿哥窯,那就得細分了,能值幾十萬的東西也不少;但要是形制簡單,開片特征又沒那么出眾,十幾萬也高了。
眼鏡男最終沒有接受這個價兒。
而在他放下之后,一個看著得有六十歲的老者緊接著拿了起來。
這老者一直在旁邊聽,所以拿起來之后就開門見山,“我說老板,這就是明代景德鎮仿哥窯的玩意兒,有一定年份,但也不算少見。我不跟你玩虛的,十五萬著實太高了,我出八萬,你覺得行就給我裝起來。”
“老爺子,十五萬已經到底了,我最開始是報二十萬的!”
兩人談了一會兒,最后老者加到了十萬,但是老板就咬住了十五萬,看來真是到底了。
陸續又有幾個人上手,不過有的看過之后沒談價就放下了,而談價的呢,一樣談不下來。
“怎么,你看上這東西了?還想等著最后抄底?”吳大志低聲問了一句身邊的吳奪。
“我還沒看明白,得上手才行。不過我確實想好好看看。”吳奪也低語應道。
“釉肥,像是瑪瑙釉,而且不是沒有金絲鐵線的感覺。”吳大志摸了摸下巴,“還有,要是明仿哥窯,這種簡單形制,往往不會這么小。”
“原來您也一直在琢磨呢!”吳奪皺了皺眉,“就是特征都不算明顯。”
“臭小子,要是特征都那么明顯,這么多人,還能輪到你?”
······
人漸漸散去了,這件小洗最后也沒人拿下。
吳奪終于上前拿了起來,“老板,這東西你要得確實高了,這么多人沒有一個拿下的。”
“嗐!大部分都是湊熱鬧的。”老板說著還看了一眼吳奪。
“我可不是湊熱鬧的,合適我就買了。”吳奪將這個小洗湊近眼前,聞到了一股子油煙味兒,“老板你收了東西也不洗洗。”
“我是要賣,又不是自己收藏。清洗古玩,各有各法,有些買主就不喜歡要洗過的,想自己親自來。”
吳奪點點頭,一邊看一邊用手摩挲著口沿。摩挲之后,吳奪的眼中閃出驚喜,因為摩挲過的口沿露胎處,隱隱透出了淡淡的紫色。
估計好好洗一洗的話,應該會看得更清楚,包括足底露出的些許深色胎質。
紫口鐵足!
這要是宋代哥窯,那可真是個大漏兒了!而且,是在那么多人眼睜睜看著放手的情況下!
不過,后世仿哥窯,有的也有金絲鐵線和紫口鐵足的特征,關鍵還在于細節的把控。但這件小洗沒有徹底清洗干凈,見微知著有點兒麻煩。
吳奪深吸一口氣,準備一“聽”定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