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炎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劇烈的疼痛讓大腦恢復了一絲清醒。
他動了動僵硬的脖子,右眼再一次貼近瞄準鏡。
心里想著,雨停了,那位會不會出來看看,吹吹風,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然而,情況并沒有朝著他預想的方向發展,門口的警衛都換了兩撥,那位指揮官始終沒有出現。
不知道是不是高中隊臨走前提醒了他什么,這么長時間竟然也不出來上個廁所。
過了半個小時,雷炎的精神幾近崩潰,泡在冰冷的雨水里,仿佛五臟六腑都灌滿了冰塊,由內向外的發寒。
這種艱難的時刻,大腦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風,頭暈目眩的感覺越發嚴重,眼前從一開始的視線模糊,到現在陣陣發黑,好像隨時會暈倒似的。
此刻,雷炎才深刻體會到,老炮班長曾經那句“忍耐”的含義。
這就是狙擊手最痛苦的訓練,最難以忍受的折磨。
為了狙殺一個目標,一動不動的潛伏幾十個小時甚至幾天,期間還不知道會經歷什么突發狀況,比如毒蟲,比如下雨。
有時候,目標還沒干掉,自己就先崩潰了。
比如雷炎,他萬萬沒想到,這種關鍵時刻,他竟然發燒了。
摸著自己滾燙的額頭,感受著身體傳來的冰冷,如果不是還有呼吸,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太帥了,我竟然在戰場上生病了,老天爺,我感謝你全家啊!”雷炎滿臉苦笑。
早知道要經歷這樣的痛苦,還不如直接被特種部隊抓住呢,現在好了,進退兩難,關鍵是自己還能不能活著回到軍營。
低頭看了看拇指的傷口,紅腫一片,周圍的皮肉高高鼓起,手指粗了整整一圈。
“呵呵,干的漂亮!”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發燒就算了,手指竟然還發炎感染了。
之前的好運仿佛都用光了,所有的苦難都集中在此時此刻。
“唉,命運如此,生死看淡吧!”
雷炎用手沾了點雨水抹在額頭和臉上,冰冷的感覺讓他恢復了一點精神,心里不斷的提醒自己不能暈倒,通過這種自我麻醉自我催眠,保持清醒。
就在這時,一陣汽車的轟鳴引起了雷炎的注意。
他強打精神,貼近瞄準鏡,注意著基地的大門。
片刻之后,一輛帶著紅十字標記的汽車開到了基地門口。
警衛上前檢查了證件之后,揮揮手示意放行。
路障被挪開,后面的士兵抬起攔車桿,汽車緩緩駛入基地。
雷炎的視線始終跟隨著汽車,眼看著它在總指揮的帳篷外面停下,車門打開,從里面跳出一個身穿迷彩服的軍人。
雷炎把槍口鎖定在這人身上,不禁微微一愣。
這個人身材高挑纖細,前凸后翹,留著短發,顯然是個女兵。
怎么會有女兵來這里,雷炎心里暗自納悶,難道是醫生?
不應該啊,如果是醫生,為什么不穿白大褂呢?
看她一身叢林迷彩,腳踏軍靴,英姿颯爽,怎么看也不像是來看病的。
更讓雷炎納悶的是,這個女兵竟然直接進了總指揮的帳篷,就那么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也沒有人通報,甚至沒有得到允許就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