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已看不清腳下的路,不是因為昏暗,而是因為筋疲力盡后眼前發黑,視線模糊。
前方的光亮就是目標的方向,看不清路也不需要路,只知道奔著燈光走就對了。
雷炎跑在第五的位置,前面是老炮,跑在第一的是陳排。
他已經耗盡了全部體力,還能跟著跑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眼睛只盯著老炮的肩膀,他需要一個目標定位,目標動他就下意識的跟著動。
如果這個時候老炮倒下,雷炎立刻也會跟著倒下,而且再也不可能站起來。
幸運的是,老炮并沒有倒下,兩人就以這樣的速度,踉蹌著,歪歪扭扭的到了終點。
趴在營房前面的草地上,雷炎覺得這荒草比席夢思還要舒服,兩眼一閉就在也不想睜開,
此時的心情就是,如果就這么死了該多好,就不用再受這種痛苦的折磨,這種非人的待遇。
菜鳥們陸陸續續的到達終點,拖著疲憊無比的身軀,橫七豎八的倒在草地上,甚至有些人直接就暈倒了,全憑一口氣支撐到最后,氣泄了,人也就過去了。
六點整,灰狼站在了象征著終點的白線上,夜幕下還有幾個身影在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回走,可他們已經失去了機會。
繞路而行的十幾個人中,有幾個人憑著不屈的精神在六點之前趕了回來,但剩下的都卡在了六點這個殘酷的時間點上。
“很抱歉,你們超時了,但還是要恭喜你們,提前結束了苦難!”灰狼站在他們面前,用平靜的聲音說道。
失望的陰影籠罩著最后的八個人,短暫的沉默后,竟有人哭了出來,在磨難與委屈中跪在地上,流下不甘的眼淚。
“站起來,哭什么哭,還有點軍人的樣子嗎?記住,中**人,流血,流汗,絕不流淚!”
灰狼面對著他們大吼道,其實他最能理解這些淘汰的戰士,受盡苦難,最終一無所獲,但作為軍人,即使面對失敗,也要挺直腰桿,哭泣是懦夫的表現,真正的戰士就該重整旗鼓,等待時機,卷土重來。
國旗下擺放著數十個頭盔,預示著他們的主人已經離去,但這片土地留下了他們曾經為之奮斗的痕跡。
不知道什么時候,野狼出現在大家面前,看見他的身影,過關的菜鳥們紛紛起身。
高中隊來了,誰還敢躺著,當然暈倒的除外,不過那幾個暈倒的很快就被涼水澆醒了。
拖著無比沉重的雙腿,所有人列隊完畢,野狼什么都沒說,只是背著雙手從大家身后走過。
每走到一人身后,就抬手拍在他的背囊上,二十公斤的負重足以把背囊撐起,一拍之下,里面什么情況自然能感受到。
雙眼發直的雷炎根本不知道野狼在干什么,直到一名菜鳥的背包被一巴掌拍扁的時候,雷炎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有人作弊。
野狼把那名菜鳥拖出了隊列,猛然扯開他的背包,里面裝的竟然是樹枝,上面還帶著綠葉,而原本的石頭都被倒出去了。
“滾蛋!”野狼怒罵一聲,立刻過來兩名教官將他拖出了基地。
沒有人嘲笑他,也沒有人同情他,知道作弊證明腦子還在轉動,還可以思考,這是件了不起的事兒,而其他人已經完全累傻了,徹底的傻掉,根本就想不到還有作弊這種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