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
無論你懂不懂二胡,聽《二泉映月》都難免動容。
很多優秀的作品都有這個屬性,包括楊鐘明的小提琴以及阿比蓋爾的薩克斯。
……
現場。
觀眾安靜下來。
各大直播間內。
觀眾也安靜下來。
大家好像生怕破壞了這一刻的氣氛。
二胡弓弦長得像一望無際的火車鐵軌。
不見斧鑿之痕。
鏡頭里。
突然有觀眾雙眸發紅了。
甚至有曲爹都側過臉去以手掩面。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這是一首斷腸之曲。
是在黑暗中就此沉淪下去,還是掙扎著迸發出對抗的勇氣?
反復糾纏的拉弦。
逐漸復雜化的變奏。
情感強烈而濃郁的侵占了每個人的耳朵。
甚至于。
評委席上。
有一位五十歲左右的評委,已經泣不成聲。
人們不知道他聽到了什么,就好像人們不知道彼此聽到了什么。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同。
每個人聽到的,都是屬于自己的故事。
這個舞臺上有很多傷感的作品,或是歌曲或是樂器,但沒有任何一部作品可以比《二泉映月》更加叫人悲傷難過,這不僅僅是因為二胡天然的凄慘調性,更因為這首曲子本身的力量。
而如果只是凄慘也就罷了。
偏偏這首曲子始終在孕育著一種希望。
最折磨人的,往往就是黑暗里的掙扎和希望。
……
漸漸的。
二胡聲沉寂了。
當蘇戀起身鞠躬的時候,觀眾甚至都沒有回過神。
“果然輸了。”
松島雨終于坐下,雙手無力的下垂著。
她的曲子還沒有在舞臺走向,羨魚便已經殺死了所有懸念。
“沒事,還有我。”
伊藤誠開口,揉了揉酸澀的眼眶。
他無法理解。
羨魚這么小的年紀,究竟經歷過什么,才能寫出這么絕望,又始終心向光明的曲子?
而同樣的時刻。
古靈已經無暇思考其他問題。
她好不容易才重新建立起的信心再次被那條魚撕碎。
她的手指微微顫抖。
顫抖到讓人懷疑她是否還能上臺演奏。
不過當她看到另一位步入決賽的選手竟然在悄悄抹淚的時候,突然又有些釋然。
同是天涯淪落人。
藍樂會上輸給這樣的曲子,不冤。
……
各大直播間。
稀疏的彈幕重新茂密。
“聽哭了。”
“特別壓抑。”
“果然《賽馬》那樣的作品只是少數,二胡終究還是一個帶給人絕望的樂器。”
“我聽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不僅僅是絕望,其實曲子中還有希望,別問我怎么知道的,我自己都納悶,為什么我好像可以聽懂這首曲子。”
“二胡算是被魚爹給玩明白了。”
“老葉不說點什么?”
“老葉還能說什么么啊,自己都差點沒聽哭。”
是的。
葉知秋的眼眶也泛紅了。
不過當兩位解說投來目光時,他還是開口了,聲音略有些沙啞道:
“這孩子挺不容易的。”
一句話。
讓人浮想聯翩。
為什么年輕的羨魚可以寫出這么有經歷的曲子?
有人想到了羨魚曾身患絕癥的過往,瞬間所有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
中洲。
倆解說被輪流送走。
倆人怔怔出神,幾乎忘了解說的職責。
彈幕成片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