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不絕于耳的溢美之詞和不知所謂的句句評語,蕭子玉的眼中升起嘲諷,心中暗道:一群草包哪能分辨畫作好壞,說出的話更是圖惹人嗤笑。詩、畫、字三絕之大家,莫說西陵,便是整個龍州都未曾有過。一群人卻夸得頭頭是道,卻連好在哪兒都說不出,翻來覆去不過是些精美、壯麗、栩栩如生這樣的贊美之詞,真是令人嗤笑。
不過也不能怪這些人,一群草包公子大概十多歲的時候就已經放棄了所有需要下功夫才能做到的事,專注于享受,只是畢竟在族中耳濡目染,大智慧沒有小聰明還是有的。與其去到一副無人問津的字帖邊贊頌,不如直接來到壓軸這邊,畢竟能作為壓軸巨作,一定是本場中最優秀的,大肆贊頌也沒什么毛病。
這便是每次壓軸畫作前滿是擁躉的真相,只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小聰明,就給真正要賞畫的人帶來點小麻煩,蕭子玉皺著眉頭,看著那群草包里三層外三層的將展柜團團圍住,甚是不喜。
而那群草包雖然不通武道,但世家充裕的靈食讓他們一個個都身材修長,將展柜死死擋住,連道縫都沒漏出來,而看眼前的情況,一時半會兒,他們可不會將位置讓出來,蕭子玉只能用自己的辦法開道了。
靈意合一的強悍氣勢開合不過一瞬,但對那些正在展柜前的公子們來講,后背的寒毛即時炸裂,就好像有頭荒獸用嗜血兇殘的目光打量他們。
這感覺讓他們一個激靈,連忙回頭看看是何物發出如此可怖的氣勢,很多公子臉上還帶著怒容,因為不通武道的人對這種氣勢的感受更加明顯,玻璃心的他們最看不得有人在他們面前展露武道氣勢,這嘲諷比當面辱罵更有刺激性,頭未回,卻要先聲奪人。
“誰他媽的瞎放氣勢。”
“讓本公子看看究竟是哪個狂徒。”
“哪來的莽漢,玷污了這滿倉高雅!”
明明是因為寒毛直立幾欲窒息才回頭,但其中幾名望族公子還是機智的以憤怒掩飾恐懼,大聲呵斥,只是當他們看清站在五步外的來人時,心中具是一抖。
因為外放氣勢的,竟是現在西陵的第一蛻凡,蕭子玉。
他穿著一件赤色十緞錦袍,一頭暗紅色的長發,有著一雙冷漠的俊目,體型修長,當真是英姿勃勃,只是此時他雙眉微皺,似是心情不好,想來是因為眾人回頭時的罵罵咧咧。
剛剛還喧鬧的展柜前忽然一靜,幾名口出狂言的望族公子口中只感到一陣干澀,只是世家公子,可能什么才能都能沒有,但找臺階的本領必須一流,眼珠一轉便知道如何圓場。
“都傻站著干什么,沒看到蕭公子要賞畫么,都讓開!”好像剛剛的罵罵咧咧只是為了給來人讓路,幾名望族公子出聲道,擁擠的人群立時讓出一條可供兩人并排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