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正氣的表情與略帶惋惜的語氣,還有那透露著真誠與遺憾的雙眼,如果不是唐羅的肚子恰逢其會的咕嚕起來,天哥兒差點兒就信了。
“那我就端走啦!”
強忍著笑意,天哥兒將盛著豬腸的盤子一端邊走,門房閉合時,響起一連串抑制不住的鵝叫。
只是聽這聲音,便能浮現天哥兒笑得滿地打滾的場景。
面如死灰的唐羅生無可戀的望著天花板,過了好一陣,咬牙切齒的發誓道:“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神通,等我傷好了,第一件事就是把這虛空之胃挖出來丟掉!”
剛還咕嚕咕嚕叫的主胃仿佛受到了驚嚇,一下子縮起,這讓龍西天驕的臉上,悲傷更加明顯。
……
第二天大早,天哥兒又調了鍋鹵汁,將處理好的下水全都放進了鹵鍋里,然后便蹲在鹵鍋旁,不斷調整里頭鹵料的位置與鹵鍋的火候。
隨著鹵汁慢慢沸騰,一股獨特的香味自天哥兒的小院向外飄散,為了達到香氣最大化,天哥兒還動了個小心眼。
最先那些蒸騰而出的香氣全被他以云幕鎖住,一直等到鹵頭煮到傍晚,才將鎖住的香味整個放了出去。
這個時間,正是各家各戶勞力下工,主婦們開始弄飯的時候,被鹵味的香氣一摧,累了一天的漢子哪能受得了。
只覺口內生津,腹中更是咕咕亂叫,循著濃烈的氣味,便找到樂天哥兒的家門口。
若是換做尋常街坊,這些餓急了的漢子肯定會上前敲門,問問主家究竟做得什么好菜,哪怕討不了幾口肉吃,也可暗暗記下讓婆娘仿制。
可在天哥兒的家門口,眾人可沒敲門的膽子,只有剛向天哥兒買了頭大肥豬的老街坊六嬸單手捧著裝有飯菜還蓋著塊大豬肉的海碗,走了過來。
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老街坊,眾人一看到六嬸便圍了上去。
對于男人們來講,天哥兒是曾經東市口青天幫的大佬,雖然如今青天幫解散了,但天哥兒威望猶在,哪怕天哥兒待鄰里向來和睦,他們也是敬畏居多。
但有些老娘們仿佛天生膽大,或是說直覺敏銳,她們能明確感受到,那些人是真正對她們有威脅的,平時哪怕見到個潑皮無賴也嚇得不敢低頭,但對于天哥兒這種威風更甚的幫派大佬倒是沒什么畏懼的情感。
相處起來倒是比一些五大三粗的漢子還要自如,是不是還會上門走動下,在東市口胡同的眾人眼里,六嬸就是這樣一個老娘們。
所以一看六嬸到來,眾人便七嘴八舌地問道:“六嬸子和天老大最熟,可知道這香氣是個什么由來啊?”
“婆子也納悶吶!”來送飯的六嬸抽了抽鼻子,聞者院內傳出的驚人香氣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