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道臣拍拍身邊的空位,笑問道。
“虎死架不倒,宗派的底蘊自然不是世家可比!”
走到曹道臣身旁坐下的曹子期道:“況且這次段龍城死了,邪王宮主宗定然傾巢而出,龍西聯盟難道還能撐住?”
“上次既然撐住了,為何如今更強大,反而撐不住了呢。”
曹虎臣笑笑道:“死了個段龍城,只能激起邪王宮本脈的同仇敵愾,卻會給邪王宮各個分支看到希望。曾經紅眼邪龍一枝獨秀,現在卻是人人都有機會坐上那張少宮主的寶座,他們為什么要去和龍西聯盟拼命呢?僅憑段氏一支,怕是沒有致死龍西聯盟的能力。”
曹子期沉吟道:“若是段家將少宮主的位置讓出來呢,哪一支能為段龍城報仇,哪一支就能成為新的少宮主,這樣不就能將全宗擰成一股繩么?”
“主意不錯,可惜...”
曹道臣笑著搖搖頭,不再說話。
“話說一半算什么,既然這樣可行,為什么又說邪王宮不能同仇敵愾?”
曹子期不解,憤然回問道。
“因為你從來沒有得到過,所以失去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曹道臣淡淡道:“讓出少宮主之位,自然能夠將邪王宮上下擰成一股繩,可代價就是段家將失去邪王宮主脈的地位,這樣的決策,是不可能通過的。報仇是需要付出代價,但段龍城的死,還不至于讓段氏付出這么大的代價。”
說完邪王宮必敗,曹道臣總結道:“而為了要維持主脈的威儀,段氏亦不可能盡全力,所以這次攻伐龍西聯盟的結果,或許會比上次更不堪。”
“更不堪?”
曹子期揚眉道:“上次是議和,難道這次會敗?”
“你好像很奇怪?”
曹道臣笑著從衣袖中取出一枚玉簡,交到曹子期手中。
接過玉簡的曹子期閉上眼將神魂沉入提取信息,片刻之后再睜眼,已是滿臉陰沉。
御獸宗有遍布天下的生意,就有遍布天下的眼線。
督天王巡的大都督為什么要選曹瑾瑜,就是因為御獸宗有著現成遍布天下的風媒基站。
西賀的風吹草動,都必不過御獸宗的眼線,其中自然包括邪王宮如今的動向。
“蕭錦林竟然有這樣的本領?”
“不是蕭錦林的本事大,而是邪王宮自己埋下的禍根。”
曹道臣淡淡道:“以宗派之身入世,奴役世家、百姓,那些憤怒和屈辱,并不會因為千百年的時間而淡去,反而會在父傳子傳的形式下,烙進骨血里。”
“有時候,焚盡蒼山的大火,最初時只是一點點火星。蕭錦林就是這顆火星,邪王城疆域的世家百姓,從盜火宗師身上,看到了力量和勇氣,還有希望!”
“愚蠢。”
曹子期皺眉道:“蕭錦林只是在利用這些心懷怨恨的世家和百姓,拖延邪王宮的布戰節奏。就算最后邪王宮真的拿龍西聯盟沒有辦法,這些暴亂的世家和百姓也會受到清算!”
“民不畏死,如何以死懼之。被壓抑千年的憤怒和屈辱,對黑暗將來的絕望,他們本就沒有什么可失去的,這縱情狂歡的暴亂能讓他們感覺自己還活著,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