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喊打喊殺的匪寇此刻像是被扼住咽喉的公鴨,伸脖瞪眼卻只有嗚嗚咽咽的聲音。
叮鈴咣當,那是兵器落地,看到徐老贏一招斬下孟靶左臂,不少“生死與共”的翻天盜弟兄,丟了武器轉身便跑。
包圍圈霎時變得零零落落,而那些勉強維持著包圍的強盜,不是同孟靶兄弟情深要生死與共,而是被徐老贏一劍嚇軟了腿,根本邁不開步子。
“嘁,還翻天呢,就這水平素質,翻谷子都費勁。”
正與卡巴說話的徐老贏看到一下子縮水大半的包圍圈,無奈吐槽道。
“你,究竟是何人?”
遠處,抱著斷臂驚懼不已的孟靶問道。
“所以說你們不專業。”
徐老贏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埋怨道:“現在才想到問名字,那就給我記好了,小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元洲,徐老贏。”
“通冥入虛,圣體如意,劍來!”
沖天而起的金色圣劍化作燃著金焰的巨大鳳凰,那金色的火光比太陽還要奪目,將整個山澗印成黃色。
“逃出南山澗范圍的匪寇,殺!”
以劍印向不滅幽凰下達指令后,徐老贏轉身望向面如土色的孟靶,笑道:“喲,認出我來了?”
“小人...小人...小人...小人...”
“別小了。”
徐老贏擺擺手,調笑道:“剛剛不是要殺我全家么,用不用給你個地址?”
孟靶沉默,如果說剛剛他還有想要脫出生天的僥幸,那么在聽到徐老贏自報家門和看見那蒼空如金線一般飛舞幽凰,這種念頭就已經徹底熄了。
“還有兩劍,不再試試了?”
徐老贏輕輕揚了揚左手反握的短劍,朝道:“這么快心生死志啊!”
“呵...”
孟靶啊凄然一笑:“想不到孟靶英雄一世,今日竟會死在你這黃口小兒手中。天亡仁義,天亡豪雄啊!”
“快拉倒吧!”
徐老贏啐道:“你一個占山為王的土匪,好意思叫自己英雄?”
“不事生產,劫掠為生,以為弄出個七禁八不搶就是盜亦有道,仁義豪雄了?我呸!”
“砸窯綁票,你們每次下山便必然有人家破人亡,搶得全是不義?虧你們敢舔著臉這樣說!”
“他媽的一群土匪強盜,也敢評價那些帶領農民百姓耕種牧畜的士紳不義?”
“如果你從來不曾亂殺無辜,徐老贏今天不但將你放了,還奉上神丹為你醫治手臂!”
“還有你們!”
反手執劍的徐老贏指著外頭包圍圈的一個個土匪強盜:“若真是身負冤屈被逼上山且不曾亂殺無辜,就到徐老贏面前來,敢不敢試試?”
短劍環指一圈,眾人眼光盡皆回避,徐老贏轉回孟靶面前,淡淡道:“不如,就從仁義豪雄,天南盜首開始吧。”
“要殺就殺,何必說這些虛偽的謊話!”
抱著左肩的孟靶冷哼道:“孟靶一生縱橫,從未向紅白喜事,鰥寡孤獨出手,更不曾亂殺無辜,這是整個天南綠林道都知曉的事!什么叩問本心,行走不過是想要一個殺人的借口!”
“好個不曾亂殺無辜。”
徐老贏笑笑,將手中短劍拋起正握,寒光照亮如霜如雪的劍目:“可你瞞得過天南綠林道,卻瞞不過自己的心。四十年前漫天風雪中的大火,收留你的一家老小化作焦炭。三十年前初到南境,劫了百十幼女拉攏強人,其中多少沒有活過十五。二十年前,勾結南境各個風媒屬、細作府,將所有沒有背景的村落豪紳當做不義劫掠。”
“孟靶,你說你該不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