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這樣,才麻煩啊。”
隱身在詹府上空,并將詹敬權同三人爭論的話盡收耳底的徐老贏覺得問題又棘手起來了。
認識一個人可以從各個方面,但最直觀的還是親身接觸,畢竟徐老贏的出身圣地,不論濱海漁村的人如何將詹敬權吹得天上有地上無,在他眼里都是土雞瓦狗。
但這種俯視并不公平,因為他的眼光見識,是站在元洲徐氏千年積累之上,能使他俯視而下的高塔,與他本身并沒有什么關系。
所以出劍之后,徐老贏便想來詹府,警告詹敬權不要對甄家出手,可在聽完這番話后,元洲的劍者又猶豫了。
通幽意的視角下,詹敬權就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格外與眾不同。
推動世界進程的人同普通人有什么區別,最大的區別就是野心。
如果將野心比作火焰,那么尋常人的野心也就是忽明忽暗的螢火,照亮的地方尤為有限,只要一陣風兒便跟熄滅,甚至隨之飄搖。
這樣的人,莫說推動什么地方進程,能將自己人生活個囫圇都算善始善終。
但也有些人,生來就是不凡的,他們認定自己能夠去到更遠的地方,登上更大的舞臺,所以便會對自己有更高的要求。
當人自我要求的標準變高,便會有改變人生的契機發生,內里那團熊熊燃燒的野心會像炙熱的篝火,不但能將周身照亮,更會吸引四面八方的微光。
火與光亮越聚越多,最后便能形成燎原的烈焰,這樣的人千百中無一,但沒出現一個,都能給地方帶來活性同改變。
在徐老贏眼中,出身濱海漁村的詹敬權就是這樣的人,足夠有天賦,足夠自律,手段高明,取舍干脆。
若還是拿火光舉例,詹敬權心中的野望沖天耀眼,能將整個南海之濱照亮。
更難得的是,此人并非純粹的武夫,崇武的同時也善用智慧。
如果詹敬權的實力能達到傳聞中的程度,那么他必然可以將南海之濱的七鎮十八村統合一起,建立一座有規矩的小城。
這是個可以改變旦木鎮格局的男人.....
徐老贏頹然坐在詹府正房的屋脊上,雙手交叉面前。
兩天功夫什么辦法都沒想出來,腦中只有一團亂麻,好不容易想出個警告詹府的法子,卻又被人把事情坐在前頭了。
“難道真要冒充不能露面的劍道高手,說讓詹敬權收回納星帖嗎?”
“這也不行啊,冒充容易,要是對方真將納星帖收了,上哪找個劍道高手來啊,總不能耗在旦木鎮吧!”
煩悶不已的徐老贏推演著各種情況,突然靈光一閃,然后呆傻了半響。
“推動地方進程的,非得是個男人么?”
……
甄府前
英雄的待遇是什么,山呼萬歲后被人群簇擁著拋飛,還是少女懷春憧憬的眼神?
在攔轎前卡巴確實這樣想過,可在攔轎后他明白了,想象終歸是想象。
要當英雄,也得別人認為是你英雄才行,強忍著昏厥和痛疼,卡巴苦笑著看看前街圍觀的百姓奔逃一空,將他當做透明人的三位長老,無奈地搖了搖頭。
將護衛丟下的大槍當做拐杖,拄著一步步走回西廂,路上遇見甄府下人。
護衛只是眼神敬佩卻也不敢親近,丫頭則是遠遠看到就避開,這哪里是英雄會受到的待遇。
一瘸一拐走回西廂偏房,床上是抹淚不停的婆娘。
“哭什么,還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