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賤!”
“卑劣!”
議會中坐著的都是什么人?
三百年富庶西陵蔭養出的高潔名士,謙卑自省,憐憫弱者。
驟然聽到龔良要將他們心中的光明之城變成賭島淫窩,哪能不憤怒。
而早就知道這群名士反應的龔良從一開始就沒奢望獲得他們的支持,從開口起,一雙眼便死死盯著“院長大人”。
但凡唐羅眼中露出一絲不耐或厭煩,他都會立刻住嘴,但直到眾名士起身抨擊,他都沒有從對方眼中看出什么負面的情緒。
龔良覺得自己賭對了!
事實上,這不是他第一次提出救無雙城的辦法,可每次都被駁回,杜家三位長老私下倒是支持他,可因為這里頭要開無雙法典的口子,所以態度也有些曖昧。
這讓龔良一直覺得自己懷才不遇,而作為義氣幫主龔正的義子兼頭馬,他總覺得自己得做點什么成績出來,才不辜負龔正將其安排在這樣一個重要的位置上。
而眼前這位陌生“院長大人”的出現,就是龔良的另一場豪賭。
如此重要的時刻,些許禮數也就顧不得了!
“農耕,娼妓,兵匪!”
龔良郎聲道:“人族自古便有的三大職業,何來貴賤之分!?”
“荒謬!”
沈大發紅著臉怒聲道:“娼妓乃是下九流中的底流,你別忘了,這座城是虛空宗師的無雙之城,收容流鶯招嫖,你可想過宗師的臉面!?”
“龔良當然想過!”
早有準備的年輕人朝著眾人侃侃而談:“正因為無雙城乃是宗師道場,所以才要經營花船,讓流鶯飄于河上!即不入城,又怎會染污宗師清名!”
“這...”
沈大發一時語塞,但還是強硬道:“還是不行,旁人哪管城內城外,只要是無雙城附近的,定會統統算到宗師頭上!”
“沈大人這樣說便沒有道理了,難道我無雙城的清譽,是活在愚夫莽徒的口水中么!?”
直指沈大發言語中的漏洞,龔良接著道:“莫看經營花船不入流,但這卻能真正帶動我們整個赤霞山的產業,首先花船得要有船吧,若是按千人算,那么無雙城的船塢至少能接到千條小船的訂單,光這一條,那些要餓死的船塢便能起死回生,碼頭上的工人也不至于無所事事,可保三年無憂。”
“再有,花船名聲響了,來往商客變多,只要通商陵江的,那么必然會來我們這逛逛,一船人總不能全都住在花船上吧,那么自然有人要打尖住店,那么城中的酒館是不是也能盤活?”
“這還不是大頭!”
越說越起勁的龔良手舞足蹈,只差沒有登高一步站到議會桌上:“大頭還得是賭檔!自古嫖賭不分家,或許是龔良見識淺薄,也不怕諸位笑話,大小見過的諸多行當里,就沒有見著比賭檔更能生錢的!”
“只是大多賭檔,掙得錢卻護不住,不是被強人劫了,就是被老千黃了!”
“但我們無雙城是什么地方,有虛空宗師震懾,將星館的大爺坐鎮,哪個敢來挑事,哪個敢來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