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出拳之前,他的心中還是有些期望的,比如會讓院長驚訝,或是逼得院長退步...
可這種自白在心里想想還行,被人戳穿就太尷尬了,所以馮世興“可是”了半天,也沒“可是”出什么借口來。
“隨本院出來。”
沒有理會弟子結巴,唐羅轉身,領著馮世興走出靜室,正午的陽光被云朵遮蔽大半,但投云而下的幾縷被赤晶大殿折射,還是有些刺目。
“抬頭看看。”
滿臉愧色的馮世興抬頭,被強光刺得將眼瞇起。
“鑄了道高倍神魂,練了套殺招,便以為掌握了橫行天下的依憑,你是不是把武道想得太簡單了,眼下天光大亮,做夢也挑個晚上啊!”
唐羅沒好氣道,人可以無知,但絕不能愚蠢,而認不清自己這件事,就是愚蠢的根源。
聽著院長大人訓誡的話,馮世興更是羞愧,將頭搭聳下來的同時,心底那些莫名的優越感,也碎了一地。
這過程有些痛苦,更也有些尷尬,但當他正視破碎的自己時,好像也不那么難以接受。
就如同剛剛突破蛻凡時,他沒有任何傲氣,只因為可以修行拳譜上的黃級靈技而興奮。
那種純粹不帶任何傲氣與優越感的苦修,才是他成就拳意的關鍵。
可怎么突破兇境之后,反而生出股莫名其妙的優越感呢?
明明只是初入兇境,卻自大的以為自己可以在浩瀚的西賀武道界戰局一席之地。
院長說的對,自己實在是太不自量力了....
些許浮躁迅速變得平和,當馮世興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沒了那種“霜刃未曾試,今日把君示”的凌人傲氣,整個心境又回到了初見時對未來渴望的純粹狀態。
‘調整得倒蠻快,還算是個可造之材。’
唐羅點點頭,擺手道:“行了,回去吧!”
“等等院長。”
馮世興開口叫住將要轉身離去的男人,懇求道:“弟子已經知錯,但還有個不情之請。”
“說。”
“弟子...弟子想看院長出手。”
“看這個做什么?”
“弟子想知道,這天地究竟有多大。”
“那你...可要看仔細了。”
頭也沒回的院長大人隨意朝天揮了一拳,馮世興楞在原地整整半天。
見過波濤洶涌的大海,實難畏懼湍急的小溪。
此時馮世興的眼里,楚梁便是那條小溪,狂蟒張牙舞爪,但同那開天一拳相比,就像條活潑的小蟲。
調動靈力,雙拳并擊,狂蟒被虎豹生撕,靈力交匯處蕩起的靈波氤氳把馮世興的衣服吹得烈烈作響。
體修或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在出手迅捷和連貫上,還是要超出靈修不老少。
在靈修看來迅捷無比的偷襲,在體修眼里,有些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