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霆將兩頭龍獸帶到此處后囑咐他們靜候便離開了,而兩頭被撇下的龍獸心情也同落葉般忽上忽下。
這一路都在逃命,以至于很多事情根本沒有想清楚,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雖然他們都認為院長有能力幫助自己,但問題是,院長為什么要幫呢。
曹烈可是御獸宗的傳人啊,而且境界很高。
他們倆雖然名義上是無雙學院的弟子,但明眼人都能看出經營部的本質就是場生意,要不然同學會的事兒哪里輪得到石三刻出面操持。
眼下他們貿然上山求助,還帶了那么多的麻煩,若是惹得院長不快...
先前只將學院當做救命稻草的兩人忽然意識到,其實他們同無雙學院,根本沒有什么深刻的羈絆,即便有,也只是他們這些散修單方面欠學院的。
畢竟一千萬換契合武道的鑄魂課程,任誰看都是他們這些學生在占便宜。
想到此處,不安在兩頭龍獸的心中彌漫,因為他們明白自己好像根本沒什么立場。
安全感蕩然無存的同時,兩頭龍獸不斷改換等待的姿態,最后變成面朝甬道別扭的跪坐,雖然這并不是適合龍獸身體的姿勢,但他們還是固執的保持下來,低垂的獸首仿佛做好了謝罪的準備。
兩尊垂頭并肩跪坐的龍獸,就是走出甬道的唐羅看見的第一個場景。
“這樣有趣的坐姿,本院倒是第一次見。”
走到近前的唐羅,伸手親切拍拍兩人鼓鼓的肚皮,笑問道:“馮世興說你們被曹烈變成了龍獸,可本院看著怎么好像是你們占了龍獸的身體呢,說說吧,究竟怎么回事,說完看看能不能幫你們想想辦法恢復?”
并沒有預想中的嚴詞厲色,院長的親近讓兩頭龍獸跟孩子一樣嗚咽起來。
自從逃離麓陽城,這一路遭遇的全是要殺死他們的人,就像曹烈說得那樣,他們已經被自己的族類給遺棄了。
為什么不敢同馮世興將他們已經掩埋了自己的尸體,而是含糊表示變成龍獸。就是不想讓馮世興覺得他們已經沒有機會變回人了,在他們潛意識中認為,覺得如果馮世興知道這件事,看待他們的眼光一定會有變化。
他們已經足夠絕望了,實在不希望身邊的人也放棄拯救他們的希望。
而剛剛唐羅的話,就像久旱之后的甘霖,在兩顆絕望的心田灑滿希望。
嗷嗚嗷嗚的痛苦后,兩頭龍獸伸出爪子就要在地上書寫來龍去脈。
“不用這么麻煩,直接說。”
在兩頭龍獸面前盤膝坐下的唐羅和聲道。
可是...我們不能說話了。
呂重言淚目,心中哀嚎道。
仿佛看穿龍獸心底的悲涼,唐羅伸出手拍拍呂重言的龍爪安慰道:“沒關系,直接說。”
“可是...”
嗚咽一聲,呂重言便失神地怔住,剛剛出口的竟不是獸吼,而是人言,只是格外低沉。
而一旁傅元山聽到呂重言說話,驚訝地開口問道:“你怎么能說話了,啊!?我也可以說話了,這是怎么回事?!”
“在這兒,我想你們開口說話,你們便能開口說話。”
唐羅笑著解釋道:“說說吧,你們是怎么變成這樣的,我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