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片混亂中,每一場劇烈的戰斗都有可能改變當下的格局,尤其是這樣程度的烈性。
散修們當然可以學著跟鴕鳥一樣將頭埋在沙里,裝作看不見不知道,反正最后他們只要順從就可以了。
但世家顯然是不能這么做的,他們必須要清楚明白地分辨此時呈州的動向,然后同墻頭草一樣左右搖擺,選定效從的對象。
所以,像這樣的戰場,哪怕讓人心生畏懼,他們也必須要去。
只是莫逾矩怎么也想不出來,如今呈州還有哪兩個勢力,能打得這般劇烈,望著玄天處那團烈焰,就像是要將蒼穹煅燒一樣。
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老頭兒帶著風媒靠近了焦枯的戰場。
原本該是郁郁蔥蔥的山林已經分辨不出原始的地貌,綠水青山變成了枯萎煤山,木所及處只有冒著裊裊煙氣的焦熱,那遍布滿地的坑洞,是巖石被烈焰融化成了汁液,咕嘟咕嘟冒著刺鼻的煙氣。
這樣的地方對于普通人來幾乎是絕地了,也從側面說明剛剛那場戰斗的烈性程度。
而看最后這戰場的表現,莫逾矩心中也大概有了分數,應該是巫神山的下院出手了。
對于中洲遠道而來的兩位巫覡,呈州各個世家心中都是不喜的,但不喜又有什么用呢,上品天宗要做的事,誰又能阻攔。
只是不知道這次究竟是誰惹得祝柳、祝江這般大怒,要將數座山脈變成黑焦死地。
看著滿目瘡痍,莫逾矩不由得悲從中來,這次巫神山下院的悍然出手,已經將野心暴露無遺,只要一想到這樣猛烈的合擊將會落到城中,他便憂心忡忡。
不顧地熱余毒,呈州的泰山北斗往山間尋覓,想要從戰場的殘碎的靈甲兵器,些許痕跡里發現被攻擊者的身份來歷。
只是放眼望去,炙熱火焰已經融化眼前一切,哪還有什么可以稱之為痕跡的東西。
越來越靠近戰場的中央,地熱已經越來越高,那些追隨在他身后的風媒,好些也因為受不了燥熱,只能停止行進,遙望家主背影。
再往中心數里,山地焦土如薪,沸騰巖水遍地,那刺鼻刺目的煙氣遮得他也再看不清。
就在莫逾矩將要放棄的時候,突然聽到到微弱的呼救,還有靈力波動的聲音。
面露喜色的呈州泰斗雙掌排風,朝著聲源處疾馳,眼下的他太需要一個活口來描述這場戰斗的因由了。
身形如電在毒霧中穿梭,數息抵達微弱呼救者的身側后,卻入贅冰窟渾身冰涼。
曾有過一面之緣的巫神山真傳祝火龍躺在地上,軀干正被一紅、一白兩朵異火灼燒。
紅的那朵已經燒化的巫神山真傳的左肩,就連那刻在胸前代表火行最高的祖巫圖騰,都被焚滅大半。
白的那朵帶著滋滋身在功體中撒歡,每當祝火龍凝聚些許靈力,功體上便會被開一個破洞。
任誰都能看出來,這位巫神山真傳的死亡只是時間問題,但他卻憑借著超人的毅力苦苦支撐著。
在看到莫逾矩后,祝火龍眼中迸發出求生的光芒,疾呼道:“莫先生救命!”